提及工作,任初薇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整個人焉巴巴的。
商姝輕挑眉梢,滿是不解,“辭職了,為什麼?”
任初薇算是婚紗店的老牌攝影師了,之前也沒聽說她乾得不開心,怎麼突然就辭職了呢?
“還不是因為……”
任初薇把初戀男友到店裡拍婚紗照,最後被其未婚妻逼著老板炒她魷魚的事情告訴了商姝,商姝聞言,怒不可遏,她滿是難以置信,“何思遠就任由那個女人欺負你?”
回想起自己被欺負的時候,前男友一聲都不敢吱一吱,任初薇垂眸,眼底滿是黯然與落寞。
她勾唇諷刺,“他總監的位置都是靠那個女人才得來的,你覺得他敢說什麼嗎?”
“他還真是利欲熏心了。”
商姝和何思遠是初中同學。
兩人同班過三年。
對方以前是班裡的三好學生。
得知任初薇和他談戀愛的時候,商姝還誇他人品好,值得托付終身,結果對方出了社會,就變得勢力。
為了往上爬,不惜走捷徑,商姝是真心為任初薇十年的陪伴感到不值,真是喂了狗了。
“你說人怎麼說變就變了呢?”
距離何思遠出軌已經一年多了,任初薇心裡仍舊像是卡著一根刺一般。
尤其是再見對方後,那根刺卡得越深,紮她的難受。
“我們自己又不是掙不到錢,他為什麼要走捷徑?”
任初薇眼底泛起了淚光。
她始終不明白,那個因為她一句想吃學校附近燒烤店的燒烤了,便半夜從家裡打的去學校燒烤店,打包燒烤並送到她樓下給她吃的何思遠為何會出軌。
他們扛過了七年之癢,卻沒能扛住十年之癢。
任初薇將手中的罐裝啤酒往嘴裡一灌。
咕嚕咕嚕地喝了好一大口,她把頭靠在商姝的肩膀上,語氣難掩落寞與懷念,“他以前說,等我們存夠了錢,在深州市買了房子,就娶我。”
“現在他可有錢了,不僅在深州市買了房子,而且買的還是彆墅。”
“他做到了,做到了三十歲之前買房並結婚。”
她神情黯淡的苦笑,“唯一沒有做到的是,他沒有愛我到老。”
商姝聽著任初薇滿是傷感難過的話語,抬手摟住她的肩膀。
“放下吧,他那樣的人,不值得你惦念不忘。”
“把他拉黑刪除後,我一直都沒有去關注過他,我以為,我已經放下他了,可原來,傷口隻是表麵愈合了,傷痕還在,他一出現,傷口就全裂開了。他任由那個女人欺負我的時候,我心好痛啊,以前我擦破點皮,他都緊張心疼得不行,可他卻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打我。”
任初薇捂著臉頰,仿佛還沉浸在兩個月以前,何思遠帶著新歡來婚紗店拍婚紗照,他新歡故意找茬,給了她一巴掌的那天。
一年多沒見對方,任初薇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
但對方一出現,她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就再度撕裂開來。
她好疼,好疼。
疼得她連喘息都難受。
“她打你了?”
商姝聞言,眼底驀地騰起了一抹戾氣。
“嗯,打了,但我也還回去了。”
也正是因為她還手了,所以她被炒魷魚了。
顧客是上帝,她把顧客打了,老板怎麼可能還讓她繼續待下去。
“疼不疼?”商姝抬手撫上任初薇的臉頰。
明明都過去兩個多月了,可任初薇還是忍不住落了淚。
“疼,老疼了,那娘們肉嘟嘟的,一巴掌給我扇過來,我耳朵都嗡嗡的。”
“她是哪家千金來著?”
商姝出了名的護短,閨蜜挨了打,她自是無法坐視不理。
即便商姝身處豪門,地位不凡,任初薇也不想讓她因為自己去得罪那些千金小姐,“你就彆管了,我已經打回去了。她臉都被我打腫了,我沒吃虧。”
挨了打,丟了工作都不算吃虧,怎麼樣才算吃虧呢?
商姝心疼得不行,她這人一向護短,閨蜜被打了,她卻一聲不吭的話,那還算什麼姐們。
商姝不甘心就此罷休,她讓任初薇把那個小三的名字告訴她。
任初薇不肯。
商姝無奈,“怕什麼,我有陸奶奶給我撐腰,教訓個不要臉的小三,還跟她客氣?”
“我隻是覺得沒必要,都過去了,你就彆管了。”
商姝再有錢有勢,任初薇也不願她摻和她的糟心事。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少個敵人少份隱患。
她不想商姝為她樹敵。
任初薇不肯說,商姝也不再追問。
她可以自己去查。
之後任初薇沒有再說話,她靠在商姝的肩膀上,頭仰著,手裡握著罐裝啤酒,一言不發地喝著酒。
商姝也不阻攔她。
任初薇喝醉了。
商姝原本想送她回去的,但一隻大手先她一步,將任初薇從她身上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