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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已經三個月沒來看我了。”
他拿著電話給女人打電話,電話剛接通不過兩秒,就被匆匆掛斷了,“媽媽忙,改天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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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一轉。
他彎身扶上地上的空酒瓶,對著癱坐在地上,喝得爛醉如泥的男人說,“爸爸,彆喝了。”
一臉胡渣,滿身酒味,滿是頹然的男人滿是憎惡地盯著他,“廢物,連你都留不住她。”
“滾遠點!”男人大手一推,他狼狽地跌坐在地麵上。
地麵的玻璃碴子紮進了他的掌心,將他白皙的小手紮得鮮血淋漓。
他眼底泛著水光地看向男人,“爸爸,阿離疼……”
男人陰森森地瞪著他,“彆叫我爸,我不是你爸!”
男人拎著他的後領,將他提了起來。
他被勒得滿臉通紅,雙腿不受控製地前後蹬動,“爸爸,阿離……難受……”
男人罔若未聞,一路提著他走到門口。
“以後不準再出現在我麵前,不然就掐死你。”
男人把他丟出彆墅,任由外頭的傾盆大雨將他小小的身子吞噬。
雨水好冷,手好疼。
他抱著雙臂,無助地蹲在地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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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畫麵再轉。
江厭離看到商姝親昵挽著陸淮安的手站在他麵前,她嫣紅誘人的紅唇一開一合,說著令他心如刀割的話,“江厭離,我愛的人一直都是陸淮安。”
“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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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的地毯上。
眉頭緊蹙的江厭離突然無意識地搖頭晃腦了起來,他嘴裡也開始咬字不清地囈語起來,“#¥%&……”
三樓的樓梯口那。
已經退燒的萌萌手掰拉著樓梯扶手,小心翼翼地將腦袋探了進來。
見江厭離就癱坐在沙發的地毯上。
她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
她走到將江厭離的跟前,手按住裙擺,蹲了下來。
她抬手戳了戳江厭離長著青渣,滿是頹然之色的臉頰,奶聲奶氣地問道,“叔叔,你怎麼睡在這啊?”
她轉了轉腦袋,四處張望了幾下,隨後又問,“漂亮嬸嬸呢?”
宿醉一夜還夢魘了半宿的江厭離在聽到萌萌的聲音後,猛地睜開了眼。
他嘴裡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頭上汗珠大顆大顆地滾落。
“叔叔做噩夢了嗎?”
萌萌見江厭離滿頭大汗,貼心地抽了張紙巾替他擦拭汗珠。
看著萌萌那張和逝去的哥們幾乎如出一轍的小臉蛋,江厭離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緩下來。
他抬手揉了揉萌萌的發頂,問她,“今日好些沒?還難不難受?”
“萌萌已經都好了。”萌萌雙手托著腮幫,純真的笑臉可愛又嬌萌。
“好了就好。”
對萌萌,江厭離心中是有所虧欠的。
若非為了救他,阿青不會死無全屍。
萌萌也不會沒出生就沒了父親,甚至還因為父親的突然離世,提前降生於這個世間。
母親也因為接受不了她父親的過世,鬱鬱不振,對她絲毫不上心,最後為了不觸景傷情,更是將她丟給他,一心投入娛樂圈。
因為他早些年的不作為,還讓她被傭人虐待過。
所以從那之後,他是能給予小姑娘關懷就給予。
有時候,江厭離總能在萌萌的身上,看到自己過往的影子。
那個渴望母愛而一整天守在彆墅門前等候那個女人回來探望他一下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