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靜謐的夜晚,月光透過半掩的窗簾灑在房間裡,形成斑駁的影子。
突然,一陣細微的呻吟打破了夜的沉寂。
那是從床上傳來的聲音,微弱而痛苦。
陸淮安沒睡沉,聽到呻吟聲後,他從被窩裡爬了出來。
燈光下,商姝緊閉著雙眼,麵色潮紅,如同被烈陽炙烤過的玫瑰。
陸淮安抬手碰了碰她的額,很燙。
燙到完全不需要用溫度計去測,都覺得很高燒的那種燙。
陸淮安見商姝又燒上了,當即從床上下來,他前去給商姝倒水,然後把一旁醫院開給商姝的退燒藥喂下。
喂她吃下藥後,他並沒有立馬回被窩裡去睡覺,而是守在床邊,等她退燒,然後幫她擦汗。
商姝醒來的時候,感覺手被人握住了。
她微微側目,卻看到陸淮安穿著單薄地趴在床邊,她不由抿了抿唇角。
大概是感覺到了她的動作,陸淮安緩緩睜開眼,他眼睛紅紅的,看著像熬了一晚上的夜。
不是像,他還真熬夜了。
商姝這燒反反複複,他一直盯著,又是喂藥,又是找民宿老板拿酒精給她物理退燒。
實在扛不住,才閉眼眯了會兒。
結果商姝便醒了。
發燒的時候,商姝是有點意識的,她能感覺得到有人在照顧自己,隻是那個時候她感覺身體像灌了鉛,無力說話。
如今精神好些,她倒是不好意思了,“昨晚,謝了。”
她把被他握了一夜的手收了回去。
陸淮安看著空落的手,心底劃過一絲落寞。
他衝她搖了搖頭,“以前我發燒都是你在照顧我,禮尚往來,今日就當是還你以前對我的照顧,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或勞煩我之內的。”
提及以前的點點滴滴,商姝的目光微微恍惚。
比起她幾年不生一回病,陸淮安比她嬌氣,他經常生病,有時是感冒有時是發燒,那會兒她心悅他,每次他生病,她都搶著去照顧,就想他能在某個瞬間,可以喜歡上她。
如今他一副情深款款的樣子,她卻沒有曾經的期待,反而覺得挺壓力挺煩惱的。
她感覺這一刻的自己和過去的陸淮安有了共鳴,她突然理解當時的他為何會不領情她的照顧了。
原來麵對不想回應的喜歡,是這樣的心情。
沒有任何被愛慕的喜悅,有的隻有不想回應的困擾。
輕歎了一口氣,商姝眼眸複雜地看著他說,“陸淮安,等江厭離聯姻了,你也正經地去談個戀愛吧。”
陸淮安的喜歡於商姝而言,是縹緲不真實的。
又或者她看事看的太透徹,明白陸淮安執著於她,很大原因是他的勝負欲在作祟。
他能因為她心動於江厭離而對她的喜歡不屑一顧十一年。
說明在他心中,驕傲大於一切。
他對她的喜歡,又有幾分是因為她愛上的人是江厭離而不甘才如此執著的呢。
如果她愛上的不是江厭離,他還會如此執著她嗎?
聽了商姝這話,陸淮安蜷了蜷手指,他目光如炬地盯著她,“你跟我談嗎?”
商姝啞然了片刻,隨即搖頭,“你明知我什麼意思。”
陸淮安氣結,“我不知。”
商姝無語,“隨你吧,你愛談不談。”
她隻是覺得他真沒必要把自己弄得那麼卑微。
兩人沉默了幾秒。
陸淮安突然問她,“商姝,如果他聯姻了,你有什麼打算?你將來……還會再愛上彆人嗎?”
他又補充道,“這個彆人不是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