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姝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機械地轉動著脖頸,她的眼神空洞而迷惘,仿佛正凝視著一片虛無的深淵。
陸淮安目睹她這般模樣,心如刀絞,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回去吧。彆讓奶奶在天之靈還要為你的健康牽腸掛肚。”
他輕輕地帶動她的身體。
商姝不再抗拒,任由陸淮安摟著她,帶著她轉身離開。
顧元錦和顧夫人也來了。
但比起陸淮安這個相處了十幾年的人,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安慰撼動不了商姝,他們即便想勸說商姝,也無從下手。
顧夫人隻能跟著商姝情緒起伏,商姝哭,她跟著哭,商姝沉默,她也跟著沉默。
見陸淮安把商姝哄回去了,夫妻倆緊隨其後。
剛走到墓園門口。
幾人遇見了前來尋商姝的江厭離。
陸老夫人去世的消息,江厭離在來的路上,聽宋知讓說了。
那日任初薇聯係宋知讓的時候,宋知讓之所以沒接電話,是因為他有個病患突然大出血,他給對方做緊急手術去了。
出來才知道江厭離沒去接親。
因為江厭離鴿了商姝,任初薇遷怒於他,說他們男人沒個好東西,兩日沒回宋知讓消息了。
得知陸老夫人在他和商姝婚禮當天突然過世的消息時,江厭離心裡無比的恐慌。
他比誰都清楚,商姝把陸老夫人看得多重。
江厭離的眼神緊緊鎖定在商姝身上。
平日裡醋意大得很的他此刻見到商姝被陸淮安親昵摟著肩頭,不僅不敢吃醋,還很心慌。
“你還有臉出現在這裡。”
顧夫人的憤怒聲音打破了沉默,她憤怒地走向江厭離。
然而,江厭離仿佛置若罔聞,他的全部心神都已被商姝占據。
對上商姝那雙冰冷如霜的眸子,江厭離心中猶如被無形的恐懼之手緊緊扼住。
他下意識地握緊拳頭,掌心的濕潤暴露了他內心的慌亂與不安。
“商姝……”他試圖開口解釋,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並非故意缺席我們的婚禮。婚禮前的那個晚上,我的仇家綁架了安安,我必須去救她。”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試圖在為自己的失約尋找一絲寬慰。
江厭離的解釋在商姝的意料之中。
商姝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中透露著明顯的諷刺,“這可真是巧了,對方早不綁晚不綁,偏偏挑在我們結婚的大日子動手。”
江厭離自然聽出了商姝話語中的不滿和懷疑,他試圖解釋,“其實,他一開始的目標是你。隻是我之前在你身邊安排了人手,他們無法下手,這才轉而對安安下手的。”
商姝原本已經冰冷的心,在聽完江厭離的解釋後,更是如同被寒風徹底吹透,寒意四溢,“所以,你認為這個事情,和穆安安沒關係是嗎?”
見商姝竟然懷疑綁架的事情跟穆安安有關,江厭離不禁眉頭微皺。
他覺得商姝的這種猜測實在荒謬。
“綁走安安的人是殺死阿青的凶手,商姝,安安怎麼可能與自己的殺兄仇人合謀來欺騙我?”
江厭離對穆安安的信任讓商姝覺得繼續爭執下去挺沒意思的。
她懶得再爭執。
“她沒問題,是我有病,我疑心重,我善妒,我容不下你身邊有這麼一個讓我心裡覺得很是膈應的存在。”
她本就不是擅長和人爭搶的人。
她沒有對方心機深沉,她鬥不過,也不想鬥了。
既然對方想要江厭離,那就給她吧。
“江厭離,我們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