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輕輕地握住江厭離的肩膀,試圖給予他一些安慰。
“陸淮安不會放任陸氏不管的,我也從未聽說過他有將事業轉移到國外的打算。商姝可能隻是出國散散心,不會離開太久的。”
江厭離抬起頭,一口氣將杯中的酒喝得精光。
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在昏黃的光線下,透露出一種原始的野性魅力。
他抬起手,用手背輕輕擦過嘴角,然後沉默不語,隻是目光深邃而空洞地注視著前方。
江厭離試圖追查商姝那日的飛行目的地,但航空公司始終守口如瓶,即便他拋出再多的金錢誘惑,對方也堅決不透露半個字。
能讓對方視金錢如糞土,背後必有隱情。
能讓航空公司如此忌憚,連金錢都不放在眼裡的,恐怕隻有那些關乎子孫後代前途的命令了。
江厭離心中暗想,這封口令多半是顧元錦下的。
他命令所有人保守商姝的行蹤秘密。
看來,商姝是真的下定決心,不願再見他了。
想到這裡,江厭離不禁又為自己斟滿一杯酒,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無奈和苦澀。
宋知讓瞥見桌上的一瓶酒,大半已經被江厭離喝空。
他心中憂慮,擔心江厭離的胃受不了這樣的折騰,於是伸出手去阻擋他再次舉杯。
“少喝點吧。”他輕聲勸道。
江厭離卻像沒聽見一般,輕輕撥開宋知讓的手,繼續默默地飲酒。
宋知讓見勸阻無效,乾脆加入,正好他心情也挺煩的。
最終,江厭離不勝酒力,倒在了沙發上。
宋知讓也半醉半醒,呼喚來人將江厭離送到樓上的休息室,而他則讓代駕將他送往任初薇的住處。
*
此刻,任初薇正與商姝通著跨越國界的電話。
經過漫長的一天一夜飛行,商姝終於抵達了B國,此刻她正在給任初薇打電話,報告自己的平安。
得知商姝已經安全抵達,任初薇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
她沉思片刻,決定還是將深州這邊的情況告訴商姝,“你走的那天,江老爺子去世了。”
聽到這個消息,商姝無意識地握緊了手機,但她的麵色依舊淡漠,仿佛對此並不在意。
然而,任初薇知道,在這平靜的外表下,商姝的內心可能正在經曆著巨大的波瀾。
“我聽宋醫生說,那日江厭離去機場找你了。江老爺子走的時候,他正在去機場的路上,他…沒能見上江老爺子最後一麵。”
憑良心而論,任初薇覺得江厭離並非罪不可赦的。
他在缺席婚禮上這件事,確實做得令人很憤怒,但站在他的立場,估計沒幾個人能做得到兩全其美。
任初薇冷靜過後雖然可以理解江厭離的苦衷,但卻不讚同商姝繼續與他在一起。
畢竟他身邊有個穆安安。
隻是江厭離到底曾救過商姝好幾回,任初薇無法因為他一次過錯,就否決了他曾經對商姝的付出。
所以當得知江厭離為了去機場見商姝而錯過與他爺爺的最後一麵時,任初薇內心還是不可避免的同情了一下對方。
心上人沒追上,自小撫養自己成人的爺爺的最後一麵也沒能見上,任初薇難以想象那天的江厭離心中世界是何等的天崩地裂。
任初薇告訴商姝這些,並非要為江厭離辯解,隻是單純的感歎,這對曾經如膠似漆的戀人,最終竟走到了這一步。
門鈴突然響起,任初薇下意識扭頭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