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金輕笑:“要是不忙,我把老二逮回來燉肉。”
如今局勢,陳贏哪兒不忙的。
陳贏如今統管政務,在沒有戰爭的時候,他比勝金都忙。
勝金落座,向來沉默寡言的老三周芽第一個開口:“大哥,打不?”
“打?打什麼?往哪兒打?糧草軍械、撫恤軍餉,你給我籌啊!”不用勝金回答,陳贏先炸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們武將就知道天天請戰,打仗要錢啊!大哥要考試選人,教育、選材這塊支出去的錢能打一個金人;昨天又報上來三起雇工和工坊主起衝突的事情,幸虧巡邏的人發現及時,沒有釀成大禍,不然又是一大筆損失;這個季度的商稅比上個季度少了將近一成,錢的用處是早就定下的,這麼大的窟窿,從哪兒補?”
陳贏的問話一聲比一聲高,卻像一拳打進棉花裡,周芽板著一張國字臉,眼神清澈而愚蠢,理直氣壯道:“我不懂。”
眼看陳贏要被氣瘋,勝金趕忙打圓場:“哎,哎,出兵的事先等等,還不到時候。不要分心,先說正事。”
說正事,先從韓先生開始。
韓先生捋了捋頷下清須,緩緩開口:“主公著寫的兩本書,我已經潤色、編撰完畢,請主公審閱。若無修改,月底之前開售,學子們多看看,剛好趕上六月的夏試。”
如今勝金的地盤包括荊州、歸州、峽州、複州、鄂州、安州、郢州,也就是原來的荊南高氏全境,加上南唐的的一部分和中原晉國的一部分。勝金接受中原晉國的封刺,稱南平王。
南平這幾年的發展很容易讓各大勢力放下心防,他們有武力,卻不樂意廣占土地,商業極其繁華。曾經高氏貪財,任何從他地盤上路過的隊伍都要剮一層油下來,如今勝金收稅、保護商業,在一眾重農、重軍的勢力中獨樹一幟重商,各方隻以為勝金是又一個高氏,隻是剮錢的姿態好看些,並無逐鹿天下之心,隻想混吃等死,坐等哪方奪得神器,他再來歸附。
最大的例子就是與南唐的交往。勝金在道義上與南唐是死仇,但實際交往中,隻是保持官方無動於衷,民間頻繁往來,雙方有默契裝瞎。
勝金愛才,還愛用考試取才,每個自認懷才不遇的人,都願意來南平試一試,把這兒當做揚名的舞台。
“主公,今年夏試是不是限製戶籍,戶部的支出實在太大了。”顧常芳拱手請示,他也是從孝感出來的老人,一路跟著陳贏打下手,如今具體掌管著財物支出這一塊。
“戶籍自然是不限的,還是遵守當初定下的規矩,隻要身家清白,不論哪國人,都能來考。”勝金定下基調,“去年冬試,有西域人來考,我聽說後很高興啊,咱們的考試,影響力越來越廣。”
“可這些人又不會留下來做官。”顧常芳歎息,“把錢花在這些人身上,還不如花在自己人身上。若是不限戶籍,那就不能輕易放他們走。”
“不是這個道理。我知道,很多士子來南平考試,隻是把考試當成跳板,當成揚名的手段,在這裡乾幾年,打出名聲,就要投靠各方勢力。我之所以放他們走,一是要做大南平考試的招牌。咱們公平公正、唯才是舉,給天下英才一個揚名的舞台,難道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