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時間他一個人支撐起太尉府,其中諸多苦難心酸,旁人沒有注意,她卻是知道的。
而自家大人能夠得其所愛,自然也是她希望的。
初冬捧起臉頰,若有所思:“可大人為國師做的,其實並不少呀。”
崔少恭均勻的呼吸明顯一頓,緊閉已久的雙眼總算是稍微睜了睜,困惑的看向初冬:“什麼?”
初冬撓撓頭,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忙低下了頭,但還是開了口,支支吾吾的:“夫君他……他都告訴我了,國師被押送刑場的那天,你帶了人準備劫囚,隻不過……被逍遙王搶了先。”
崔少恭蹙眉。
這許馳怎麼什麼都跟她說?
誰不知道他崔小太尉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要是讓人知道了他偷偷摸摸的去劫囚,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等許馳從錦江回來,非得……
非得好好說他一頓!
不過好在初冬也是太尉府的人,知道了也沒關係,他便又閉著眼靠回了樹上:“那又能如何?反正……她不願嫁我。”
“國師隻是不想耽擱大人。”初冬側頭,否決了崔少恭的想法:“這點,倒是與我夫君很像。”
“從前我心悅夫君,可他作為三百影衛的首領,腳下的路本就走在刀劍上,說不準哪一天就沒了,他怕自己沒辦法對我負責,就屢次拒絕我。”
“國師也是一樣的。”
“她身染不治之症,便自覺……無法承受大人許諾的一生。”
夜色漸深,刺骨的冬風刮在臉上甚是冰涼。
初冬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敏銳如崔少恭也未曾注意。
他將長劍歸了鞘,穩穩的抱在懷裡。
不治之症麼。
可……
即便你隻是剩下的短短幾年,我也……想要啊。
……
右相府內,下人匆匆的跑進了沉華閣,麵色焦急。
“大人,不好了,方才幽蘭閣出了事,那裡的人全死了!”
幽蘭閣?就是那個賣脂粉香料的地方?
書案前的容欽不禁蹙眉,據他先前所查,幽蘭閣可能會與西域有關。
若與西域有關,便是段千鈞罩著的,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將幽蘭閣屠了?
容欽捏著紙筆,見那前來稟告的下人還沒有離開,便側頭瞥了一眼:“還有什麼事?”
隻見那人指著門外,聲音顫抖,結結巴巴的:“外……外麵……”
“外麵有人要見您,還硬闖了右相府!”
容欽眸光一寒,當即起身:“誰?”
“我。”
門外,一句短促低沉的聲音傳來,容欽抬眼望去,一個挺拔的身影立在門口,右手執劍,滿身血氣。
身後,府內的暗衛將他團團圍困,卻根本沒有任何人敢近他的身。
容欽看清了來人後,緊促的眉頭稍微鬆動,擺了擺手示意府內的暗衛退下,隨後徑自走向來人。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