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景勾著她蔥白手指,輕輕揉捏:“這樣就好,彆說過多。”
他姐一直很喜歡葉離,認為自己和葉離是被宿命牽連起來的知己。
但那場爆炸實際對她的傷害真的很大,如夢魘一般,一度困擾她很久,之後完全依靠藥物治療,才穩住病情。
剛開始那段時間,姐姐幾乎每日做噩夢,從夢中驚醒後總會說夢到了爆炸,爆炸害得她怎樣怎樣,害得她成了罪人,暑假整整一個假期,他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
意外這個東西沒有指向性,是不可抗力,就算責任在葉家,可意外就是意外,跟天災沒區彆,現在姐姐知道了並不會覺得怎樣,頂多會認為那是自己命裡該遇到的。
可如果一旦讓她知道爆炸是葉離所致,即便是無意而為,也算是人為造成的,心中的芥蒂是免不去的,對她好不容易恢複過來的心理狀況,將會是又一重打擊。
不僅如此,葉離,也會受到打擊,他更在意的,還是葉離。
家庭的指責和無儘的痛苦已經纏繞她很久,至少,要讓她在大學校園裡,過得安穩快樂些。
一場過失造成的爆炸,不該永遠成為綁縛葉離的枷鎖。
況且,葉離從剛開始的冷淡疏離,到後來的真誠以待,對於她這樣寡淡性格的女生來說,已是相當不易,她應該,也是在意和姐姐的友情的。
他不願看到,兩個他在意的人,內心產生隔閡。
現在這樣,雖難兩全,但也足矣。
......
又是一個周六,葉離從小琪家回到宿舍,是下午四點多,已經這個點兒,她懶得再出門,就等六點的時候出去跟程淮景吃飯。
一下午沒喝水,葉離有些口渴,她隨意將手機放在桌上,提上暖壺去熱水房打水。
熱水房在樓道和陽台反方向的儘頭,那水流向來慢,打一壺水得足足一分多鐘,加上來回,差不多三四分鐘。
葉離出門右拐,躲在陽台處的卷發女生,放低腳步聲小跑到葉離宿舍,推門進入,一眼鎖定了葉離的手機。
她迅速拿起點開,根據記憶,畫出葉離的九點手勢密碼,屏幕不出意外跳轉到桌麵,她點進微博,找到葉離自己的主頁。
那一刻,當一大段一大段發泄的文字充滿整個頁麵時,宋環清興奮到兩眼放光,眼底匿著陰險,就差當場大笑出來了。
她立馬掏出自己手機,將全部內容拍下,一條都沒放過。
幾下拍完,宋環清退出屏幕,放在桌上,偷摸出了宿舍,朝陽台那邊的樓梯間跑去。
不過幾秒鐘,葉離從熱水房拐出來,連宋環清閃走的腳後跟都沒看到。
她回到宿舍,給自己到了杯水,一邊吹著熱氣一邊拿起手機打開,隨便劃拉兩下,習慣性清理後台打開的軟件。
將微信,天氣,便簽等軟件一一關掉,卻在輪到微博頁麵的時候,頓住手指,她微顫著點進去,頁麵上被她暑假時親手打上去的大段文字充斥。
她不發彆的微博,也不看其他人的微博,那是她的發泄地,裝著她全部的秘密,除非有吐露的欲望,否則她是根本不會打開軟件的。
手機用了兩年,運行有些慢,故她從來都有定時關閉軟件的習慣。
她十分肯定,今天,她絕對沒打開過微博。
可為什麼,微博正在運行,屏幕上會出現她自己主頁的頁麵呢?
聯想到那天,在有不少同學的自習室,她打開過微博,登時,葉離脊背發涼,心頭湧起無儘的擔憂和恐懼。
眼睛死死盯著那些文字,仿佛它們會立馬跳出來將她撕個粉碎。
神經質地將頁麵關掉,葉離一屁股癱坐在椅子裡,雙手緊緊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