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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洲做了一個夢失眠了,夢見了初中的小厲梔 ,以他的上帝角度看,小厲梔還是和當時一樣見他就躲,但這這種躲避不是年少那種純粹的不知所措的害羞緊張,躲瘟疫似的。
他的視線很模糊,像失了焦,看不清楚小厲梔的臉,隻見她駐足回了頭,語氣冷地像冬日的冰渣子,刺的他心口喘不過氣。
“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但那封情書不是給你的,你是我哥,但顧西洲,你變成我哥之前,乃至你現在到你老死,我確定我一直討厭你。”
小顧西洲拽住小厲梔的胳膊,狠狠地,邦地一聲將小厲梔摔倒在地,他睨視她後腦勺出血,無半分恐懼,嘴角笑容緩緩擴大,揪起她的頭發,將她拽起來,撞到牆角,又是邦地一聲。
“厲梔,青春期到了吧,這麼自戀啊。”
小厲梔朝小顧西洲吐了一口唾沫,嘴角滴血,笑得發抖。
“草!全都是神經病!”
顧西洲被嚇醒了,這夢越做越詭異,毫無邏輯,還有點中二。現實中厲梔受傷,他媽早就出來,親自把他送進派出所了,還有就是,這麼癲狂,符合現實嗎。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終於在夜裡做了個癲狂的夢,終於承認——他害怕和厲梔鬨掰。話說回來了,他不是當時年紀小嗎,早就和那名義上的女友分手了,想著想著,一滴淚順著眼角往下淌,鼻溝癢癢的,不一會,這麵已經濕了,他換了個麵,身向外翻去,窗外光清亮,聽見雞打鳴,他一臉平靜,沒有睡意,仿佛醒了很久似的,坦然自若地伸出胳膊從桌子撈了手機,看了眼,笑了出來,自言自語:“才兩點啊。”
四下安靜,他身體又翻回去,過了會又把枕頭麵翻回去,三點還沒睡著,又把枕頭翻了回去,終於忍不住了,將枕頭扔到了床尾。
“草,我真服你了,厲梔。”
逐漸地,天空重新亮起來,雲城露出原本鮮活的生命力,花啊草啊樹啊房啊,都重新在微光裡浮現。清晨還有露珠,壓彎了草,六窩在地上舔著尾巴,圓咖色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小粉腚朝著它的鳥雀們。
孟斐陽的長腿在六麵前停住等六的眼睛恢複明朗,看見孟斐陽往前麵的宿舍去,它忽然伸著長舌頭,躡手躡腳向那幾隻雀身後去。
——啪啪啪!
——咚咚咚!
接著出來一個粗啞聲音:“都彆睡了,起床!起床起床!一日之計在於晨,起來乾活啦!朋友們!”
“乾活啦乾活啦!朋友們!”
……
聲音震天響,那幾隻雀逃走了,六扭著屁股,挪到老位置,又舔了舔尾巴,一會孟斐陽還在敲鑼,六汪了幾聲,夾著尾巴逃到了屋外繼續趴下。
鑼繼續響著,震得玻璃上的太陽光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