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很堅強,但那隻是對外的一個殼子,她的內心受到了很多傷害,暫時無法痊愈。這種治療任何人都幫不上忙,但宋冬知道,她要陪在江晴身邊。她可以接受江晴放棄她遠走高飛去過更好的生活,但不能接受江晴以放棄生活的方式放棄她。
她得陪在江晴身邊,讓江晴保持著對生活的熱忱,讓她知道回家後還有一個宋冬可以依靠。
宋冬垂下眼,斂去眼底的難過,給了和江晴一樣的說辭:“我在學校晚上休息不好,可能因為我初中就是走讀的緣故吧。”
任宥沉沉看了眼宋冬,沒再說話,隻是站起身,漫不經心岔開話題點頭:“在學校是沒有在家休息好,我上學期也是,好幾次晚上睜眼到半夜。”
“啊,隻有我每天晚上抱著我的小豬睡得很香嗎?”溫茉果然沒有再糾結宋冬的話,而是被任宥帶偏。
宋冬和任宥都沒忍住笑。
“我去一趟小賣部,你們有沒有什麼要吃的?”任宥偏頭問宋冬和溫茉。
“我要薯片!黃瓜味的。”溫茉回答得很快,笑眼盈盈最後還客氣地說,“謝謝。”
任宥點點頭,“宋冬你呢?”
“我都行,沒有特彆想吃的。”宋冬歪頭想了想,最後笑眯眯道謝。
任宥走出門前,意味深長地留給溫茉一句話:“溫茉,現在你知道你寒假是怎麼長肉的了嗎?”
等任宥都走沒影了,溫茉才回過神來,看向宋冬,瞪大眼睛疑惑地指著自己:“任宥是在說我太愛吃零食嗎?”
宋冬抿唇一笑,連忙順毛:“他肯定是逗你的。”
溫茉當然清楚任宥的德行,在他桌子上戳了戳,惡狠狠地說:“看在薯片和奶茶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
說完,又哭喪著臉握住宋冬的手:“宋冬,明天開始,你必須監督我,我一天隻能吃一包零食!”
宋冬被溫茉可愛到,用力地點點頭:“好!”
任宥慢悠悠往小賣部走去,路過食堂前麵的電話亭,雙腳不聽使喚地走過去,拿起話筒,播出了一個電話。
“喂。”電話裡的聲音清冷又漫不經心,牌桌上丟牌的聲音清脆透過話筒,“八筒。”
“媽。”任宥猶豫一會兒,還是開口,“我這學期不想住宿了,想走讀。”
電話裡許知依打麻將打入迷了,也沒問原因,語氣淡淡:“好,媽媽沒意見,你自己決定就好。”
任宥沒先到許知依那麼快就會同意:“那我過會兒去和許老師申請一下,老師可能會打電話給你。”
“好,去吧。”
任宥沒想到這麼容易許知依就同意了,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好,媽我掛了。”
“嗯。”
打完電話,任宥再慢悠悠走去小賣部,買了一包黃瓜味的薯片,又拿了一包原味的,他記得宋冬上次原味地薯片吃的多一點。
他從沒和人說過自己的少年心事,如果有人知道的話,一定會覺得他瘋了,入魔了。
走讀雖然可以每天回家,可如果家不在學校旁邊,就要比彆人多付出一段時間在通勤上。對高中生來說,最寶貴的就是時間,能抓緊時間多睡一秒,就是賺到。可他呢,明明在學校睡得很香,聽到宋冬走讀了,也決定走讀。
原因很簡單,一想到晚自習結束要接近十點,那麼晚,宋冬回去有危險怎麼辦?
想到上次宋冬被一群小混混圍住,任宥的心都不受控製地揪起,他不能讓這種情況再次發生,那就隻能將這種可能性扼殺在搖籃中。
走著走著,任宥忽然低笑一聲,他這樣確實沒理智。
可是喜歡哪有理智而言?
早在拿過水果糖的那一刻,種子就被埋下,隨著年歲的流逝,逐漸生根發芽,到現在早已亭亭如蓋。
任宥回到教室,將薯片分給宋冬和溫茉,便去找了許良。
“你也要走讀?”許良有些驚訝,但和提問宋冬的流程一樣,他打電話給許知依,最後給了任宥一張表。
任宥拿了表回到教室,發現班長已經組織大家安靜學習,他便沒再說話,坐下拿出題來寫。
後來許良給大家簡單開了個班會,各科課代表收著作業,一晚上就在自習的寒風中過去。
晚自習的鈴聲一響,宋冬放下筆,開始收拾書包。
任宥頓了頓,裝作不經意地說:“宋冬,過會兒我們一起走啊。”
這話一出,宋冬和溫茉的視線都掃了過來,像是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了?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宋冬疑惑。
任宥低頭假裝忙著收拾東西:“不是,今天來學校前我、我媽和我說讓我住家裡舒服,休息得也好,所以我就辦了走讀,下午忘了說了。”
“嗐,你不早說。”溫茉鬆了口氣,“害我今天還擔心宋冬一個人那麼晚回去不安全呢。”
“你也走讀就方便了,請務必保證我們宋冬的安全。”
“那當然了。”任宥抬頭笑,“我們是朋友嘛,這是肯定的。”
宋冬卻微微蹙眉,盯著任宥看了幾秒,壓下心頭的疑惑,點點頭說:“好呀。”
任宥借著轉過身將試卷放到書包,悄悄鬆了口氣,掌心全是汗。
兩人拿著許良給的表遞給校門口的保安,因為走讀證沒那麼快坐下來,隻能先拿著表應對。走出去後一同站在公交亭下等公交,沿途的路燈都亮著昏黃的光,在這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