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宥走進去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麵,江晴叉著腰在打電話,一臉焦急。他走上前扶起被摔到地上的盆,撿起那些菜放回去,見江晴掛了電話,連忙問:“阿姨,發生什麼事了?沒事吧?”
江晴看到任宥,眼睛亮了亮,忙說:“小宥,幫阿姨一個忙可以嗎?”
“阿姨您說。”
“小冬在天天書店,你和她說一聲,讓她收拾東西去雨晴阿姨那兒住兩天,如果你方便的話,陪她一起去。”
任宥點頭:“好,阿姨你放心。”
“彆和宋冬說我這裡的情況,就說她阿姨心情不好,讓她去陪陪阿姨。”江晴還是不放心,叫住任宥又叮囑了一句。
任宥轉身跑出去,心被江晴的語氣提了上去,這半個月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宋冬還好嗎?
等任宥跑到書店,卻沒有見到宋冬,他掏出手機打電話,卻是無人接聽。
“叔叔,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女孩?”任宥打開手機相冊,翻出宋冬的照片給老板看,“就是這個女生。”
“哦,她剛剛跑出去了,她東西還在那裡呢。”老板手指靠窗的書桌,“東西還在那兒,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任宥順著老板手指的方向走去,看到桌上攤開的日記本,還有一些其他的書。他想先幫宋冬收拾好,到時候就能帶著宋冬直接走。
窗外的風一吹,日記本被風吹著翻了一頁,翻到了前麵,任宥收拾的手頓住。
他在日記本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有他爸的名字。
任宥的手鬼使神差伸向日記,低頭翻看著,越往前翻,眉頭皺得越緊。他看得很快,心裡的一團也越來越多,後來乾脆翻到了第一頁,緊皺的眉頭才稍稍送開,上麵寫著,要給他過生日,那個小警察的玩偶是她親手做的。
可看到下一頁,任宥嘴角剛掛上的笑就僵住,眼裡劃過一絲不可思議。
【為什麼任宥的爸爸是田平?】
任宥當然聽過田平這個名字,他沒忘記當初宋冬在去書店的路上和他說的,宋誌春帶著田平住到他們家,田平卻想著侵犯她,她的外婆也是因為田平去世。
傷害宋冬那麼深的人,他怎麼會忘?
可這紙上寫的又是什麼意思?田平就是任平富?他爸爸怎麼可能會是田平呢?
但宋冬不會認錯,恨比愛記得更長久。
任宥潦草翻了兩頁大智掃了掃,心涼了半截,曲起手指將日記本闔上,幫宋冬整理好了那一片書桌。
此時他的腦子紛亂如麻,手指都在顫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準備出去找找宋冬。
任宥剛轉身,宋冬就跑了進來。
兩人對視的這一秒,時空都仿佛靜止。
空氣中沒有風,但陽光下的浮塵還在飛躍,書架上的書安安靜靜地待著,被陽光曬出點書墨香,老板的電腦裡傳出打撲克的聲音。
宋冬感覺例假來了,匆匆跑出去買了衛生巾又去公共廁所換上,幸好隻有一點點,她正準備回書店收拾東西回家,就看到了站在書桌前的任宥。
任宥今天穿了一件黑色T恤,整個人又高又瘦,膚色冷白,陽光將他的頭發映成淺金,他站在書桌旁,看過來時目光不輕不重,像飛鳥輕盈掠過湖麵,宋冬心裡卻泛起圈圈漣漪。
“你怎麼在這兒?”宋冬聽到自己聲音乾澀地問。
任宥抓了把頭發有些無措地說:“阿姨打你電話沒打通,讓我跟你說,她讓你去陪陪雨晴阿姨,說她心情不好。”
宋冬剛剛出去的急沒拿手機,走上前拿起手機看了看,江晴給她打了幾個電話,也發了幾條短信,看來雨晴阿姨那裡確實出了點事。
“好。”宋冬收起手機,“我馬上過去。”
宋冬正要收拾東西,才發現桌上的東西都已經被收拾好,堆疊在一起。
“我剛剛順手幫你收拾了。”任宥頓了下說。
“謝謝。”宋冬擔心雨晴阿姨,忽略了那點見到任宥的不自在。
“我和你一起去吧,要是有什麼事我也能幫上忙。”任宥壓下心裡的情緒,努力揚起一個笑。
宋冬沒理由拒絕,應下後就和宋冬一起趕去雨晴阿姨家。
一路上兩人沒怎麼說話,宋冬在擔心雨晴阿姨,任宥卻在想宋冬的日記。
到雨晴阿姨家樓下,任宥停下腳步:“宋冬,你上去吧,要是沒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就先回去了。”
“好。”宋冬點點頭,背著包往樓上走。
任宥看著宋冬往上走的背影,想要喊住她問清楚日記上的事,可話卡在嗓子裡,還是沒說出口。
那和戳宋冬的傷疤有什麼區彆?
過了一會兒,任宥收到宋冬的消息。
【宋冬:雨晴阿姨說沒事,你先回去吧,今天謝謝你了。】
任宥回了個沒事,將手機放回口袋,轉身卻不知道要往哪兒走。
他滿腦子都是宋冬的日記,一些疑點也漸漸冒了出來。
他好像從來不知道他爸具體是做什麼生意,又想到生日時宋冬是在見到他爸後才突然離開,想到從那之後宋冬對他的忽冷忽熱。
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可是,可是怎麼會呢?
他記憶裡的任平富,小時候每年過年都會給他帶禮物回家,會在回家後陪著許知依,他們是被很多人稱讚的模範夫妻。
怎麼會成為宋冬口中那個猥瑣、殘忍的田平呢?
任宥一路走回家,看到許知依正在客廳吃著西瓜,裝不經意地問:“媽媽,你知道爸爸是做什麼的嗎?”
許知依捏著勺子的手停頓一秒,麵色如常問:“怎麼忽然這麼問?”
“就是想到填完誌願好像還要政審。”
許知依笑著安撫任宥:“你爸沒和我說乾什麼,但他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