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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繁花落地,又是一年春。
蔣蔓生病情再次複發,被拉入重症監護室住了七天,在醫生每日的檢查下,病情穩定了才敢將他轉入普通病房。
距離抗癌已經四個月有餘,初被診斷為細梁型肝細胞癌時他隻有一個想法:“我才24歲,我不想死。”,醫生也安慰他,說他還年輕,隻要積極配合治療,痊愈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中,蔣蔓生謹聽醫生醫囑,及時吃藥,按時治療,心中想著這樣總不會有事了吧。
但是就像墨菲定律一樣,越擔心的事情越會發生,四個月在病情複發加重中,他進行了肝切除手術,介入和消融,好的消息是他現在度過了肝癌從發病到死亡的時間,但壞消息是他現在的狀態離死神恐怕也不遠了。
他靠在床上看著醫院天花板,放空思緒,許久沒剪的黑發有些虛擋住眼睛,想著自己大概是挨不過去了,在破罐子破摔的淡然中卻還帶著一絲不甘心。
“生哥,我們來看你了。”一道洪亮的男聲傳進病房中,打斷了蔣蔓生的思路。
聽到熟悉的聲音,他將視線轉向門口,一個穿著黃色衛衣的男生走進來,他左手提著果籃,右手是一個牛皮紙購物袋,身後還跟著兩個哥們兒。
他們笑著走進他的病房,林策將水果籃放在床頭櫃上,拿出牛皮紙袋中的黑色毛線帽遞給蔣蔓生:“應你要求買的帽子,絕對帥。”
蔣蔓生接過帽子,指腹摩擦了一下帽子,抬手想要帶上就被林策急忙攔住。
“我來我來,這種事怎麼能勞煩我們敬愛的寢室長呢。”林策嬉皮笑臉的拿過蔣蔓生手中的帽子,給他戴好後還貼心的拿自己手機給蔣蔓生照照。
當林策手機拿過來時蔣蔓生心中有些感慨,原來自己已經這樣虛弱了,消瘦的臉龐,毛線帽將頭發往下壓著,遮住了無神的雙目,他半耷拉著眼,眼底是化不掉的鬱色。
其實也還挺帥的,有點阪田銀時的死魚眼味道了,他想著。
“帥不帥。”林策看他一直盯著屏幕,覺得他肯定對自己買的帽子甚是滿意,問道。
蔣蔓生輕“嗯”一聲,把手機還給林策,再用手把遮掩的劉海刨進帽子裡。
“誰選的帽子?”蔣蔓生眼中有了一絲波瀾,他對這個帽子還挺滿意的,轉頭問林策。
林策笑著掩了掩鼻,還沒說話就被黃之允截住:“我們,是我們一起選的。”他一下竄到林策麵前,將他整個人都擋住了,像是在邀功一樣。
蔣蔓生輕笑:“你們選的?”他有些不太相信。
林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猶豫一瞬後說:“好吧,其實我們中途還是發生過一些小小的爭執,這頂帽子是黃之允先看上的,我看上的是一頂藍色的,然後我們就吵起來了,劉子怕我們耽誤來看你的時間,所以讓我們石頭剪刀布。”
結果就很顯而易見了,是黃之允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