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心狠手辣,耿家藥行被你一把火燒了,到了我這,卻連杯茶都不敢喝?”
李伴峰雙手插兜,確認著每一件武器的位置:“鐘掌櫃,我不知你從哪聽來的消息,耿家和我沒什麼往來,他們藥行被燒了也和我沒什麼乾係。”
鐘德鬆冷笑道:“大丈夫頂天立地,敢做為什麼不敢當?耿誌威本來就該死,這事我也不打算過問,
至於仙樂舞場,是我們幫裡產業,這事我懷疑也是你做的,可幫裡不讓過問,我也不問,
但有件事得問問你,長留村老韓太太和他兩個兒子,是不是你殺得?”
長留村?
那老太太一家?
那老太太姓韓?
差點忘了,她也是江相幫的人。
鐘德鬆這是給她報仇來了?
“你認錯人了,我根本沒去過長留村,沒彆的事,我先走了。”李伴峰轉身要走。
鐘德鬆一甩茶壺,壺裡的茶水流在地上,滾燙的茶水從地下噴湧而出。
這是什麼法術?
李伴峰縱身一躍,跳上牆頭,躲避腳下的熱水。
他想跳進民宅的院子裡,借此擺脫鐘德鬆。
可李伴峰跳不進去,一麵無形的牆壁擋住了院子,擋住了巷子口,遮住了天空,把整條小巷變成一個密閉空間。
熱水還在噴湧,水位越來越高,溫度早已超過了開水的範疇,甚至比鐵水還熱。
李伴峰站在牆頭之上,背靠著無形的牆壁,隨時都有可能掉進熱水之中。
他側過耳朵仔細傾聽,隱約聽到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說話。
“來呀,上我這暖和暖和,你們兩個一起來!”
是鐘德鬆手上的茶壺,茶壺正在說話。
腳下的熱水並非來自鐘德鬆的法術,而是來自這隻茶壺,李伴峰聽出了茶壺的靈音,這是一件法寶。
好強悍的法寶,這是二層修者能操控的麼?
不過這法寶好像有缺陷,李伴峰看到鐘德鬆也跳到了牆頭,背靠著無形的牆壁,躲避著腳下的熱水。
茶壺在無差彆攻擊,無論熱水還是牆壁,對李伴峰和鐘德鬆的攻擊都是一樣的。
但攻擊的效果有很大差彆。
熾熱的蒸汽在密閉的空間裡來回翻騰,李伴峰開始流汗了。
鐘德鬆沒流汗,神態自若,他能忍受痛苦,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這是專為苦修打造的法寶。
這件法寶能製造艱苦環境,對其他道門影響極大,但對苦修影響極小。
李伴峰聳聳眉毛道:“鐘掌櫃,這是何必呢,要和我同歸於儘麼?”
鐘德鬆搖頭笑道:“咱們不會同歸於儘,我扛得住這份苦痛,但你扛不住,你是宅修,對麼?”
李伴峰心頭一緊,能看出他是旅修的人不少,因為旅修的特征比較明顯。
但鐘德鬆沒看出李伴峰是旅修,反倒看出他是宅修。
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鐘德鬆摩挲著手裡的茶壺,輕聲笑道:“韓老太太家裡有件寶貝,就是那架座鐘,彆人看不出那是寶貝,但我知道裡邊的玄機,其實那是韓老太太的宅靈,
你手裡那隻鐘擺,就是那架座鐘上的,我認得,
你能在韓老太太的宅子裡殺了她,還能拿走她的宅靈,想必隻有宅修才有這樣的本事。”
原來他不是看出來的,是推斷出來的。
鐘德鬆沿著牆頭,摩挲著茶壺,慢慢向了李伴峰:“李七,你能殺了韓老太太一家,證明修為不低,可看你這個年紀,至多是個二層,
二層的宅修,如果剛從宅子裡出來,我還真不敢和你動手,可我算過,從你進了包子鋪到現在,有三個鐘頭了,
你的宅子應該就在附近,等進了宅子裡,我更不是你的對手,但在這塊地界上,你活不過今晚,
覺得熱麼?是不是覺得自己快被蒸熟了?宅修在宅子裡安逸慣了,受不得苦,在這苦痛之地,你根本無力一戰。”
鐘德鬆對宅修非常了解,他知道宅修不適合在環境艱險的地方作戰。
他要殺了李伴峰,他對這場戰鬥準備的非常充分。
牆頭很窄,很濕很滑,牆頭的另一邊是無形牆壁,正常人彆說走路,連戰在原地都很困難。
可鐘德鬆每一步都走的非常穩健,原本帶著笑容的臉龐,漸漸變得猙獰:
“告訴我,你怎麼殺的韓老太太,你又是怎麼殺的兩個兒子?”
李伴峰詫異道:“你怎麼這麼在意韓老太太?她是你媳婦?”
“要真是,該多好。”鐘德鬆沒有否認,他對韓老太太有真感情,可惜韓老太太沒給過他機會。
“你看上那老太太哪一點?”
“她哪一點都好,她是個好人!”
那老太太是個好人?
這老頭子怎麼想的?
這是有真感情啊!
看他越走越近,李伴峰挪了一下腳步,似乎要後退。
鐘德鬆笑了兩聲:“彆亂動,千萬彆亂動,這牆頭非常濕滑,稍不留意就會掉進水裡,一旦掉下去,你連個骨頭渣都剩不下,
在這一池茶水之中,我殺過六個二層修者,殺過兩個三層修者,重傷過一個四層修者,你覺得你能跑得掉麼?
我能在牆上走,但你不行,再難走的路,我都能走,我能在這戰鬥,你不能,因為再難吃的苦我都能吃,
你要是不信,可以往前走幾步試試,你想被活活燙死,我也不攔你,你要是想死的痛快些,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是怎麼殺了韓老太太一家,你到底是……”
梆!
李伴峰一路飛奔,衝到近前,踹了鐘德鬆一腳。
鐘德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錯愕之際,李伴峰擰住了他的手腕,把茶壺搶了過來。
鐘德鬆大驚,想要拉著李伴峰一起跳進熱水。
他能在熱水裡堅持一段時間,但李伴峰一刻都堅持不了。
堅持不了沒關係,李伴峰也沒想下水。
李伴峰一閃身,對著鐘德鬆又踹了一腳。
鐘德鬆沒能站穩,獨自掉進了沸騰的熱水之中。
劇痛傳來,鐘德鬆奮力掙紮。
怎麼可能?
他怎麼能站得穩?
他怎麼可能跑過來?
他居然沒從牆頭上掉下去?
在蒸汽的熏蒸之下,牆頭確實變得很滑。
正常情況下,一個宅修站在牆頭上,背靠著無形的牆壁,身體控製不了平衡,腳下還如此濕滑,確實一步都走不了。
鐘德鬆能忍受惡劣的環境,並且有著極強的適應能力,所以每一步都能走的很紮實。
但如果要跟一名旅修比腳步,那他真是想多了。
這濕滑的牆頭對於旅修而言,和平地沒有太大區彆,李伴峰可以在牆頭上奔跑。
在熱水之中被煮透了的鐘德鬆,艱難的探出頭,他要把自身的痛苦轉嫁給李伴峰。
李伴峰一隻腳穩穩站在牆頭上,另一隻腳伸了出來,踩在鐘德鬆的頭上,把他踩進了熱水裡。
“能吃苦是吧?彆客氣,你吃個夠!”
鐘德鬆再次探頭,又被李伴峰一腳踹了下去。
“那麼中意韓老太太,我送你和她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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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拉寫到筋疲力竭,就為了寫一本好書,就想聽諸位一聲喝彩,給沙拉叫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