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金衛知道鐵門堡易守難攻,他不攻門,隻封路。
鐵門堡各家宅修,吃喝用度,都要從外邊的商販那裡采買,而且還是各買各的。
宅修不願給彆人添麻煩,一家斷了糧,也不好意思到彆家討要,就憑這一招堅壁清野之技,用不了一個月,就能讓鐵門堡不戰而屈。
睡到晚上六點多,韓金衛不踏實了。
他好像聽到些動靜。
在江湖上跌爬多年,韓金衛十分謹慎,他立刻來到門外,發現原本守在院子裡的六名部下不見了。
出事了!
人不見了,也沒看見屍體,他在地上發現了些許血跡,還看見了一條破損的麻袋。
麻袋裡的白米灑落一地,白米中間,有一張白紙。
展開白紙一看,上邊寫著兩行字:
買米,你得給錢,
沒錢,拿命來換。
韓金衛大怒,鼻頭變大,鼻尖發黑,聞了聞信紙上的味道。
他是五層的體修,原身是人,化形是狼。
憑著這點味道,韓金衛追出了門外,一路嗅聞,追到了鐵門堡門外。
蒸汽大門關上了。
吳永超站在門楣之上,看著韓金衛,笑道:“你是來送米錢的吧?我們堡主說,兩袋米,六條命,錢給的差不多了,零頭就不要了,
米要是不夠吃,我再賣給你點,咱們還是老價錢。”
韓金衛衝著吳永超咬了咬牙,兩隻眼睛直放綠光。
他不知道吳永超是怎麼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殺了他六名部下。
不光他不知道,吳永超自己也不知道,人不是他殺得,他隻負責送米。
他不知道送米的麻袋裡,藏著李伴峰的鑰匙。
此刻李伴峰站在蒸汽大門後邊,等著韓金衛強攻。
韓金衛還真就一股衝動,召集人手,強攻大門。
可他把這口火氣壓住了,他知道鐵門堡做好了準備,也知道強攻大門是什麼後果。
能在江相幫當上堂主,韓金衛能忍的下這一時之氣,他走了。
走了也不要緊,李伴峰有心情陪他周旋。
當天晚上,韓金衛下令,各分舵弟兄小心戒備,遇到鐵門堡的人,格殺勿論,睡覺也得睜著眼睛。
睜著眼睛就行了?
李伴峰早就把附近的道路走熟了,活捉了兩個江相幫弟子,審問了一番,一個晚上就把黃土橋堂口的各個分舵整理的清清楚楚。
接下來三天,他帶著幾名四層宅修,各個分舵來回拜訪,三天過去,各個分舵都有死傷,多的五六個,少的兩三人。
算命先生躲在暗處,報消息告訴給了何家慶。
何家慶冷笑。
這不是小心戒備就能解決的問題,宅修有讓人忽視的天賦,根本無從防備。
正麵強攻占不到便宜,堅壁清野更是白費,鐵門堡根本不吃你這套。
肖正功,你在外州待得太久,對鐵門堡了解的太少,讓韓金衛這種人來,根本成不了事。
不過鐵門堡這群宅修也有變化,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
十天之後,韓金衛想走了。
不走也不行,堂口的弟兄折了小一半。
鐵門堡的宅修每天都出去買米、買菜,有時候還特意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韓金衛每次出手,都抓不到這群宅修,而他這邊每天晚上都有人被殺。
再這麼折騰下去,黃土橋這堂口就完了。
韓金衛也不敢請示肖正功,帶上剩下的弟兄準備撤回黃土橋。
想走,沒那麼容易。
途經飛鷹山,韓金衛突然聽到了一陣悠揚的歌聲。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墳頭山外山。”
這是誰唱歌?
這歌聲怎麼讓人這麼煩躁?
韓金衛修為夠高,聽這歌聲還隻是煩躁。
手下人修為不足,三層修者覺得暈眩,二層修者蹲在路邊嘔吐,一層修者躺在地上抽搐不止。
“快走!”韓金衛意識到自己中了埋伏,下令趕緊離開飛鷹山。
想走?
哪那麼容易?
李伴峰常來飛鷹山,對這裡的環境非常熟悉,他能把娘子的力量從宅子裡帶出來,而且還知道該在哪裡設伏。
一百多名宅修從山林之中竄了出來,見人就殺。
他們事先堵了耳朵,沒有受到歌聲影響。
在飛鷹山賊寇的大力支持和配合下,他們的戰力得到了極大的鍛煉,這一次出手非常穩準。
石頭人、泥人、紙片人在前邊打頭陣。
三四層的宅修緊隨其後做中堅。
一二層的宅修來回穿插,抓漏網。
接戰不到十分鐘,整個黃土橋堂口,隻有堂主韓金衛和一名副堂主,一名舵主逃了出來,餘下眾人,全軍覆沒。
李伴峰站在山腳下,接著唱歌,墳頭山外山,這句唱的應景。
死去的亡魂,被李伴峰召集到了身邊,趁人不注意,全都送進了隨身居。
“娘子,用膳!”
“喂呀心肝,你就是這麼疼惜小奴,今天菜色當真不錯。”
“寶貝娘子,以後可得念著江相幫的好,無論賣菜還是送貨,人家這誠意沒得說。”
……
算命先生在一間村舍裡,給何家慶送去了消息:
“鐵門堡在飛鷹山設了埋伏,黃土橋堂口,怕是沒了。”
“鐵門堡主動出手?”何家慶皺緊了眉頭,“這不像是他們的性情,這事有蹊蹺。”
“我也覺得有蹊蹺,最好去他們堡子裡查一查。”
何家慶思索片刻道:“我估計江相幫不會罷手,老萬,你接著看戲,不要輕舉妄動。”
PS:有朝一日見了何家慶,不知道伴峰會唱什麼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