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無根之水有家歸(2 / 2)

屋子背後是死在孤兒院的孤兒的埋屍之地,一個冬日夜晚裡,他照常蹲在那扇窗子下過夜,寒風蕭瑟,他卻一點都不關窗,也不闔眼。

不過一會兒,六瓣雪花滑進窗子,落在他手背上,他伸舌頭舔了舔,很涼也很暖,那時他六歲。

覺得這事件還有東西願意觸碰他,哪怕帶給他的是冰涼徹骨。

“哥哥,醒醒。”

“醒醒,我們到了。”

風琮擰了下眉,聽到一細潤的女子聲音喚他,赫然睜眼,才反應過來他已不存在於那個地方,也有了朋友和一間屋子。

“我怎麼睡著了?”他觀四周,順帶回憶了下,不是坐在烏篷船裡去九幽府嗎,怎麼睡著了。

薑箋搖搖頭,抬手擦了擦額前因擔憂著急而滲出的汗珠,“是烏篷船下墜,哥哥適應不了,昏過去了。”

昏過去了,他?

風琮心中不禁嘲笑自個幾分,這跟飛機下墜也沒什麼區彆了,雖然他沒體驗過飛機下墜,但船下墜原理應當一樣,不然他不可能會昏厥。

“這是忘川?”他望著外頭茫茫不見人煙,也不見邊幅的青水,“青色的水。”他沒見過,得出去看看。

薑箋先腳出的船蓬,站在木板上,眼前那盞掛著的白燈輕微搖晃著,一望無際的青水浪花不斷,總帶著股陰森森之感,風琮看了眼自個的手背,真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在船裡坐著沒感覺,出來感覺真是甚之又甚,無風的忘川,居然憑白起風,怕不是真的如阿箋所說,隻不過是他肉眼無法辨識一些生魂在忘川中走來走去吧。

想著想著他沒由頭地打了個寒顫。

忘川中有魂提著一盞引路燈來回踱步的,也有永遠不走回頭路者;有正值壯年的,也有剛出生的嬰兒;有夫妻一方死去,另一方殉情的,為不過忘川,年年在忘川中踱步,隻知魂的生命終止。

這些確實風琮看不到,他肉眼可見的隻有一汪沒儘頭的青水域,青水不清也不濁,下看不見底,前看不見邊。

薑箋確實實在在看得到,她甚至能聽到窮書生的心聲,知人害怕,便提了件無關緊要的事,“哥哥,這裡還有個名字叫秋水。”

秋水是九幽府對忘川的稱呼,這個稱呼不憑白來,九幽府的百姓但凡是過了忘川的,根據生前、前生、甚至前前生推算出,需在九幽府中居住的年限。

第一世輪回在九幽府住十年,往後依次類推,不然生魂太多,若不區分年限,隻怕人界負重累累。

居住年限裡的百姓是有在九幽府生存的記憶的,一旦入輪回,記憶消失,重新返回塵世中,曆經悲歡離合。

秋水便有九幽府百姓流傳而來,秋天的水,漂瓶水,也是無根之水。

還有種說法。

忘川秋水。

望穿秋水。

說的便是那些固執在忘川中踱步,不願有來世,隻願等心上人來的癡心人兒們。

“望穿秋水。”風琮雙手背在身後,望著青水漣漪,好一個望穿秋水,“那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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