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箋把地上四分五裂的‘薑箋’用術法撿起,握在手心裡,她緩緩邁著步子,走到床沿坐下,眸中深邃,昏暗不明。
這泥娃娃是她唯一能複人身的法子,神是淩駕於六界之上,擁有至高無上神力,但每位神若想以人身在六界行走,隻能自個動手從六界中捧土捏泥娃娃,唯獨不捏泥心臟,可即便是個無心泥娃娃,神靈藏在其內,也是不完全相融的,這也就是為何她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沉睡的緣由。
說好聽點是沉睡,說難聽點就是沉睡的幾日都是給泥娃娃的自由身,隻不過沒有心臟,隻能靜靜躺在床踏之上,不可下地行走。
如今碎的四分五裂,完全複原至原樣,隻需給泥娃娃加顆心臟即可,但此路行不通,所以隻能依神力恢複個七七八八。
一個本來就醜的泥娃娃,這下要更醜了。
薑箋手肘挨著熟睡著的風琮身側抻了抻,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把手心中那個‘薑箋’掉下來的頭放到風琮手心裡,“這是‘薑箋’的頭。”接著放了四肢和身子,“這是‘薑箋’的四肢和身子。”然後她伏了伏身子,嘴角貼上風琮耳朵,“你的‘阿箋’被你摔死了。”
她當然知道被穀物香氣熏醉的人不可能聽得到她說話,但她就是忍不住啊,她的本體被摔了個四分五裂,她還不能尋點樂子來,緩解一下了?
風琮臉頰紅透透地像夏日裡山野邊上開著的小紅花,身姿平躺著占去大半個床榻,忽而側轉了一下身子,朝薑箋那邊撲去,結果撲了個空,趴到另一邊沒被他睡過的床榻上。
還不忘自言自語,“阿箋,要快樂的活著。”
薑箋這會兒隻是一縷靈魂,沒有肉身,風琮轉過身來時,直直從她身體穿過,自然她也隻看到風琮身子近在咫尺,從她靈魂中穿過,也沒一點感覺。
她轉了個身,也使了點小術法把背對著她的風琮,轉到她這麵,輕聲問道:“你想阿箋快樂活著,那你呢?”
風琮醉的迷迷糊糊,也不知在搭誰的話,就聽耳畔有人在,嘴角漾了個笑,“不用管我啊,愛一個人隻要她過得好,我就會好啊。”
到底醉沒醉啊,接她話接的這麼準,薑箋掃視了眼風琮外觀,又波愣了下食指上的‘春意盎然’確定人是真的醉了,她眸中才被調戲沾滿,把人手中攥著的泥娃娃破碎的身子拿到自己手中,一點點用術法拚裝起來,裂縫難複,醜死了。
她蹙了蹙眉心,視線緩緩挪到到風琮那張熟透了的臉麵,抿了下唇道:“這麼愛她,如果她送你去死呢。”
“那我會在死之前為她鋪一條楊康大道,再賺好多金子給她,要是真能提前預知死期就好了。”
薑箋躺在另一側,和風琮麵對麵,她從人說‘楊康大道’就聽不懂了,這是什麼光明之路嗎,還有“為什麼要提前預知死期?”
她看風琮嘴角笑了一下,接著道:“那樣我要提前告訴阿箋,我何時死,這樣她便會好好陪我走最後那段路。”
薑箋一下眼眶便紅潤了,緩笑了下,懂了人以前藏在心中的那句:‘從來都沒人喜歡我,隻有阿箋待我好,我要一直對阿箋好,把整顆心都給她’。
這句話乍聽沒什麼問題,再想問題大了去了,如果一個人年幼時過得不好,才會有這番說辭,很容易信任他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