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箋來前沒期待,但聽到此話,還是有失望,悵然一笑,“那雪月派當真是死狀慘烈。”
風琮順眼看過去,光落在薑箋另一側臉頰,他看到的是陰影麵,長長的眉梢下,眼瞼垂落,看著花盞裡的茶葉卷舒,好似蒼穹俯視萬物,嘴角笑意不明顯,可他卻看到了苦澀,是蒼生命運,無力回天。
他手挪過去覆在薑箋緊緊攥著的手背上,許是他的手掌來得快,薑箋攥著的手一下便鬆開了,臉上訥然苦澀,趨於平靜。
細枝末節晏明知確實聽不到,有道是不必感知,就有感知,她那時知道雪月派被滅,就及時打坐,開始追本溯源,幾天幾夜過去,她丁點兒思緒都沒。
她的其他術法平凡她認,唯有縫屍術是絕不會有差錯的,除非雪月派全派被滅門,背後搞鬼之人術法不低於神域中人,才會將整個雪月派的屍身消散的讓她毫無頭緒。
“薑姑娘應當清楚,當時頌安君十五歲飛升神域後,神諭傳六界,而後雪月派被滅,此間關聯甚密。”晏明知身子朝薑箋位子微微斜過,“早在頌安君飛升前,仙界便有了術法高深者,不過因飛升仙上,隻得在仙界做個仙人,不得再飛升神域中,因此生了妒。”
“可是事情並非這般簡單,即便是神,也不得為所欲為,不然生了私欲,總會壞事;雪月派之事頌安君勢必會查,讓該死的人不活於世,不該死的人快樂的活著,不是嗎?”晏明知自打知曉那根細繩開始,一切的一切好似都明白了。
頌安君十五歲飛升,前所未有,就連神域中其他神君,也不及頌安君,那根係在頌安君和風公子手指上的細繩,便是神域送給頌安君找敵人的禮物。
不得為所欲為,不是讓你放棄情,放棄家人被害之仇;而是明知不可為所不為,不得以神力傷害不該傷害之人。
至於風公子,她沒想透。
這番看似明知局中人,言論局外人的對話,隻是一番善意的交談,薑箋無需提請便做的很好,明知明知,再說一番,實際是說給風公子所聽。
局外人莫論局中事,局中人莫談得與失。
風琮端著一盞沒放甜糖的茶水一飲而儘,欲和薑箋一同離去時,被明知仙人給喊住。
晏明知看不見,視線隻往門口處掃過去,眼尾淚花泛泛,卻隻淚未落,她道:“珍重。”
“什麼?”薑箋和風琮一同轉身,看著站在桌後坐著的晏明知,這人透亮的眸色裡,似道彆,也似訣彆,她和明知仙人雖是心照不宣,卻也第二次相見,珍重是否過重。
“沒什麼,走吧,走吧。”晏明知朝二人擺擺手,自顧自飲茶。
上山無路,下山路明,台階千許,不見來人。
風琮走在台階外側,從一旁樹上薅了個一枝樹葉子,剛明知仙人與阿箋的對話中,他沒聽出那話是說給他聽的,隻當是在為頌安君鳴不平,事出無因,卻不得自行。
離彆轉身回看時,他總覺得明知仙人和阿箋中間有什麼東西羈絆著,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