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琉幾乎是冷眼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個倒下,並未施與援手。她這一冷漠的行徑與她美麗的麵孔完全割裂,使得柯弋都感到荒謬和心驚。
“愛琉!你明明可以救他們的,為什麼?”林期的聲音突然從手裡的通訊器傳出。
通訊器裡傳出著急的聲音,玩家果然不止一個通訊器——或者外邊的世界又給他補了一個,現在他能單線聯係愛琉,且愛琉不能掛斷。
“哈哈?我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愛琉舉起通訊器,林期的麵孔浮現在屏幕。
“你要這麼說,你本也可以救他們不是嗎?為什麼不救?比起還需要堵住耳朵的我們,你可是完全免疫呢,曾經的典獄長大人,你為什麼不能從下城區趕過來,衝到舞台上將那個惡魔殺死?”
“我……”林期啞然,為什麼?
——因為他不敢踏出監獄半步,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賭。
如果遊戲不是一個遊戲而變成某種真實,他……他完全沒辦法做出任何行動,林期近乎絕望地承認。
“還有一點。”黑發青年的聲音如此溫柔,奧黛麗已經唱到高潮處,音響仍在辛勤工作,但廣場已經完全沒有了聽眾,導致這一畫麵過於荒誕。
死亡的土壤上站著一位歌者,一個靠通訊器同情一切的異世人,還有三個事不關己的冷漠旁觀者。
“你是否忘記了我的身份?”愛琉轉過身來看看柯弋,看看小怪物,她背後的燈光還亮著,背著光的她在林期眼裡隻有模糊的影子。
“如果你不了解‘贖罪者’,拜托去看看編年史也好,新聞也好,那些不入流時事評論家的發言也好。去聽聽吧,聽聽便知道這個名號是如何來的。”
林期的眼中,在那深重的悲痛和恐懼背後出現了一瞬茫然。
愛琉知道他的茫然來源於何處。真正的“贖罪者”的定義,一五三三仍然隱瞞了一部分。
“要知道,我們與這裡剛剛站著的所有人——是的,所有人,都是敵對關係。”聲音輕的可怕,愛琉知道周圍已經沒有任何監視器或影像記錄儀能夠保留他們的對話,但她沒有什麼心情大聲說話,因為這短短一句背後承載著的並不是什麼值得快樂或激動的事情。
她在光芒照耀下有些呈棕色的眼睛凝視著台上的歌者。
奧黛麗還在唱,閉著眼睛,似乎不知道底下發生了什麼。
如今拂過耳邊的微風都像沉睡小孩的低語,而鼻尖是寧靜的大海氣味。
林期被夾在掙紮的思緒間。他現在站的位置不能容忍他做出斥責愛琉的做法,於是他隻能一遍遍告訴自己這隻是遊戲。
那個夜,還有今夜,隻是遊戲,隻是遊戲裡恐怖的故事情節。
並不真實。
“好的,我會的。”年輕的玩家聲音仍然顫抖,他的喉嚨裡像是裝了生鏽的發條,運作並不順暢,“那現在要怎麼辦?”
“難道今夜你們——你們站在這裡隻是為了見證奧黛麗殺死那麼多人嗎?”
愛琉還算滿意地看了一眼林期——如果他剛剛不是選擇順從自己而是大聲反駁的話,愛琉會直接強行摧毀通訊器,不聽他的嗶嗶。
“當然不是。”愛琉的睫毛輕顫。
她並不知道會遇到奧黛麗。
那個夢站在玩家先生的視角,時間線亦不清晰。
她不能等奧黛麗唱完,她要帶她走,在聯防所發現不對勁派出外勤隊伍來逮捕奧黛麗前帶走她。
她需要奧黛麗——奧黛麗也需要她。
至於奧黛麗的罪責——愛琉不願成為審判者,定罪的人不該是她,也不該是那些虛偽的家夥。
愛琉走到奧黛麗麵前,她的基因被儲藏在體內的力量改變,完全免疫奧黛麗的歌聲。
身著粉色禮裙,金色頭發被編成花苞安置在腦後的美豔女人利用她絕美的歌喉在撼動月亮。她已經成功了一半,她將月亮庇護的子民們變成了沙子。
她使代表著繁衍的人體徹底變成一堆散沙,對她而言人類軀乾最美的部分是上半身,而下半身是醜惡的凝結。
儘管愛琉想要聽完她的一曲,但時間不等人,於是她伸手向著奧黛麗的麵孔伸去。
感受到威脅,美麗的歌者睜開她的雙眼。粉色的瞳孔帶著不解看向愛琉,那樣純真無辜並給予信賴。
她的歌聲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