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朱大人便又施施然在椅子上坐下了,用力拍了一下驚堂木,問道:“葉清清,本官問你為何還不謝恩,難不成是對本官的決策有什麼意義嗎?”
聞言,葉清清抬首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朱崇,而後忽然挺直脊背從地上站了起來,隔著不過兩丈的距離,她站在堂下眼眸清亮地看向了朱崇,字字句句擲地有聲道:“敢聞大人,為何要民女跪下謝恩,民女所要討回的公道,自始至終都沒有得到的,民女不服、不願。”
“大人處理公務還真是舉重若輕、以假亂真,四兩撥千斤,當真對得起‘明鏡高懸’這四個字嗎?”
話音剛落,朱崇便又重重敲了一下驚堂木,怒道:“大膽葉清清,居然敢口出狂言冒犯本官,該當何罪?”
“民女說的字字句句都是實話,何來冒犯?”葉清清站在堂下,並不畏懼周圍人的眼神,有些事情如何處理是旁人的事情,而她要做的就是順著自己的心意來,“民女本是好心救人,卻不成想被反咬一口,這件事情大人心知肚明卻不願意為民女主持公道,明明是民女受了委屈,大人卻大言不慚要民女感恩戴德,當真是可笑至極。”
“大人若真是體察民情、一心為民,為何不去找那當街打馬、險些撞到人的公子,為何不願意去聽一聽在場百姓的證詞,為何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民女一人身上?”
聽到這裡,朱大人早已是怒不可遏,這個時候早就忘記了所謂理智和權衡,不等葉清清把話說完,他便讓屬下將她拖下去關進了牢房中。
早知會是這個結局,最差不過是一死,葉清清倒也沒有覺得意外,她沒有反抗、十分平靜地任由官兵將她押進了牢房。
徒留蘇見柔母子目瞪口呆跪在地上,此時蘇見柔心中也有些後悔了,她雖然收了謝雲寂公子給的錢財,可是歸根結底謝雲寂公子隻是讓她隨便尋個由頭到官府告狀,也怪她貪心,非要那一荷包金子。
便是謝雲寂再得寵,那也比不過謝虞之身份尊貴。
若這件事情真的鬨大了,驚動了謝虞之公子,隻怕她與謝英的性命都難以保住,況且原本昨日謝虞之就想要了謝英的性命。
此時蘇見柔心底才隱隱有些後悔,可惜後悔也已經晚了,她剛想要開口說幾句話,“民婦……”
哪料話還未說完,朱大人就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蘇見柔,難不成你對本官的決意也有什麼不滿嗎?”
聞言,蘇見柔登時便什麼話都不敢說了,隻能沉默地拉著謝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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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似火,烈日灼灼,走出府衙的時候,葉清清抬眸望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是夏日常有的好風光,可惜在一片晴朗下卻是藏汙納垢,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在這個世道存活下去,或許今日的事情再無力回天,她說不定就會死在牢房之中。
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脫了,死了說不定還能回現代。
想到這裡,她便收回了目光,神情平靜地隨著官兵進了牢房,牢房就建在府衙不遠處,不過是半刻鐘的功夫就到了,牢房建在地下,門口有兩個官兵在看守,牢房的大門是由木頭製成,開門之後,一股黴味便迎麵而來,葉清清麵無表情沿著台階進了牢房。
官兵隨便找了一間沒人的牢房將她關了進去,緊接著就鎖上了房門。
因著牢房是建在地下的緣故,夏日悶熱難耐,冬日嚴寒無比,葉清清聽見了銅鎖上鎖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