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慎之拎著她的脖子,將她拎起幾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跟你的紀叔說,娶你,不可能。”
段淩宵渾身都嚇得抖了起來:“可……可是段氏山莊已經給九爺了,九爺若是不娶我,那段氏山莊,便不能給您……您隻能將段氏山莊全部交出來。”
仿佛聽了什麼笑話。
霍慎之唇邊的冷意,緩緩蔓延開:“沒吃飽前,本王很難離桌。這段氏山莊,要麼是本王的,不然,也不可能是彆人的。這樣不合胃口的話,今後不用再開第二次口。聽清了,嗯?”
段淩宵恐懼又難堪地被他這麼控製著,心中悲憤害怕到了極點。
她終於知道,紀叔為什麼總說,他是一隻喂不飽的野獸,輕易不能招惹……
她不說還好,說了,他就一定要得到。
“我……我會去跟紀叔說的!”段淩宵不敢在激怒他,隻能先退。
此時她說話,嗓音都是沙啞難聽的。
霍慎之鬆了手,看著連滾帶爬下去的人,淡聲道:“今夜傳的那些流言蜚語,你知道該怎麼處理。”
段淩宵呼吸顫抖著,下意識地想要否認。
可是轉頭看見裡麵端坐在中間的男人。
他整個人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不清麵容。
方才差點弄死自己,如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浮動……
段淩宵忍了狡辯,害怕地開口:“我……我會去查查看,是誰亂傳流言蜚……”
——“走。”
段淩宵的話還沒有說完,馬車裡麵的人已經發話了。
看著馬車遠去,段淩宵身上的力氣在刹那間被抽走,癱軟在了地上。
“為什麼會這樣……他半點都不想要遵守承諾了嗎?他不是……不是最遵守承諾的了嗎?”
段淩宵忍不住,就哭了起來。
她隻是愛他,又做錯了什麼?
慕淩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蹲下身子死死拉住自己娘親:“什麼重諾,這隻不過是他想要服眾,收服人心的一種手段。帝王無情,這個人,更是無情,他的眼裡隻有皇權!守信是做給大多彆人看的,等到真動了他利益,什麼承諾,他都不可能會考慮!娘親,我們不是在與虎謀皮,他比虎狼還可怕!”
慕淩恍惚之間,想起那數十萬將士的死。
換了彆人,哪怕是再厲害,都不會這麼輕易走出死亡陰霾。
可是九爺能。
他甚至利用這數十萬將士的死,利用了他自身,高高在上的人去受鞭刑,籠絡穩固住將士的心。
以至於現在的將士,誰也不服,就隻要他!
段淩宵遍體生寒,顫抖著出聲:“去找紀叔,走,快點!”
熱鬨的街道,霍慎之撩起簾子,朝外看去。
餘光,不由地落在了手腕上幾寸的位置。
段一回頭看見,忍不住開口:“主子手腕上的血線先前就半個指節的長,才過了兩天,這道血線,約莫有兩寸長度。主子,不如去找六小姐看看?那些庸醫,也查不出個什麼來,無緣無故長出來的東西,而且還惹得九爺每每心緒難控,怕是不妥的。”
馬車裡,霍慎之放下手腕,擦拭著手,漫不經心地開口:“放從前,這般的人,倒也不必本王親自處理。”
段一立即明白:“是……屬下確實不比霍影統領。隻是如今,段淩宵那邊還不是特彆信任屬下,屬下一定抓緊時間,贏得他們的信任。而且今晚,屬下也不知,那段淩宵會帶兒帶女的出現在天香樓。”
“如果段淩宵再出現得晚一點,六小姐再出現得早一點。那……她就能跟九爺遇上了。”
馬車裡的人,眼眸深沉,蓄著讓人看不懂的涼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隻吩咐:“回王府,看她回來沒有。”
而此時,南絳跟空青在路上相遇,兩人已經匆匆跑到了王府。
南絳一股腦衝著進去,一頭撞到了人。
差一點,就是人仰馬翻。
“你這孩子,再著急也不能不看路啊!”
柳太妃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被南絳這毛毛躁躁的,嚇了一跳。
南絳看見太妃,就像是看見了救星:“太妃娘娘,我……”
空青上前推了南絳一把:“去找藥!”
柳太妃看著南絳跑進去,才問:“怎麼回事?”
空青附過去,將今晚的事情說給了太妃,也把雲姒的吩咐,告訴了太妃。
“太妃,怎麼辦?”
柳太妃沉思了一瞬,恰好看見一輛馬車停在了門口,便朗聲吩咐:“雲姒現在也不是隨行軍醫了,常在王府住著,始終是不好。既然她自己決定要搬走,那就請人幫著她,一並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