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黎不滿地在心裡暗暗嘀咕一句,同時克製地收斂目光,壓下心底那一絲翻湧的情緒,他清了清嗓子:“下回——”
溫南星歪了下腦袋。
“再碰上要你聯係方式的,你不想加就直接拒絕。”岑黎說得有些婉轉,末了還要補充一句,“要加了也得看看這人人品怎麼樣。”
想起方才球衣男生最後的幾句國粹,他不屑地嗤了聲:“像那種小屁孩,一看就是家裡寵壞的,肚子裡沒多少墨水。”
實際溫南星也是,隻是寵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他沒真嬌生慣養那個勁。
“再不行你就把我搬出來。”看溫南星這樣溫溫和和的性子,岑黎乾脆破罐破摔。
誰家背後還沒個撐腰的了?
再說了,白撿一弟弟,奶奶要是還在,估計半夜都得笑醒。
光是好看這一條件就極度符合岑奶奶的要求。
條件寬限得很。
可是溫南星聽了,戳了許久的筷子這下停了,眨巴著眼睛望向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猶猶豫豫著開口:“可是……他覺得我們是一對。”
“一、什麼……咳咳。”聽到溫南星這樣直白地把他心頭話說了出來,岑黎猛地嗆住。
原本他也隻是猜想,畢竟他剛才自個兒都明著說了:我是他哥。
這能聯想到是一對?
那家夥什麼目的不言而喻……
咳了好一陣兒,岑黎才斷斷續續道:“是、是這個意思?”
“好像是。”溫南星回想著。
他記得男生在岑黎說完後,眼神先是在兩人臉上徘徊,不加掩飾,接著淬了一口,從原先的詫異逐漸轉變為戲謔。
——“還哥,是好哥哥吧!”
這是原話。
但至於後麵那聲莫名其妙的臟話是哪兩個詞,溫南星著實沒聽清。
沒帶手機不能添加聯係人而已,就能這樣生氣嗎?
好暴躁。
溫南星覺得那個男生應該沒有看過《如何管理好情緒》這本書,下次如果再遇到,他會向人推薦的。
對麵,岑黎張了張嘴又閉上,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崩塌。
“管他什麼意思,反正離這種人遠一點,”岑黎起身,“沒安好心。”
溫南星一板一眼點頭,覺得他說得有一定道理。
隻有岑黎切實咬牙。
哥都不能喊,難不成真得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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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地吃完一頓如同嚼蠟的午飯,再沉默地騎著小電驢載人回去。
岑黎難得安靜。
溫南星倒是樂得自在,不過他有些後悔走的時候沒帶著自己的相機。
極目遠眺,碧空如洗,天水相接,溫和的微風吹拂海麵,掀起一陣又一陣波動的海浪。
美不勝收。
小電驢速度快,開車的人心裡急。
溫南星都感覺這一趟回去比來時用時還短,沒走彎彎繞繞的小路,卻短了一半。
等到從主路拐進羊腸小道,溫南星環顧著四周陌生環境,才問:“我們是不是走偏了?”
“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
正想著事兒,耳邊突然冒出來一道聲音。
眼前正是紅燈。
像一句提醒,岑黎驀地急刹車,溫南星跟著心頭一跳,胡亂攥住手邊隨風揚起的衣擺想要撐住身子。
但還是沒來得及,臉都貼上人脊背了。
因為想吹風,溫南星沒拉下那層透明的鏡片,所以即使中間有層頭盔擋著,也於事無補。
沒那麼硬的鼻梁骨撞上堅實的背膀,此刻他證實了先前的猜想,前頭的司機哪哪都硬得像堵牆,撞得麵頰發麻,偏生對方還一點反應沒有。
“差點闖紅燈了……”
岑黎心有餘悸,扭過頭去看他:“沒事兒吧?”
“沒……”溫南星揉了揉生疼的鼻梁。
確定人沒事,岑黎這才想起來回答方才的問題:“先不回去了,去趟菜市場。”
“買菜?”溫南星像提前透支了智商似的發問。
岑黎對他的問題感到好笑,反問道:“不然呢,你想晚上喝西北風?”
其實他知道溫南星要問什麼,這些天兩人在一塊吃飯也都成了一種習慣,更何況後座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