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這個詞,秦衝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便是那麵玉璧上的“無量心經”。
但要問“無量”是什麼,他不知道;要他修煉“無量心經”,他也不願。
因為他也曾經嘗試過,想要像其他孩子一樣修煉,但可惜,他是破碎神體。
“破碎神體”這個名字他可能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沒辦法修煉出丹田,經脈也是碎的。
而且,內心深處,他也不是那麼相信秦略雄和杜婧。他們真的是他的父母嗎,就算他們是如淩義寒所說的“分身”,他也是怎麼看也不像啊;他們所說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何況《無量心經》還是太昊帝宮的功法,秦衝應該、能夠、願意修煉它嗎?
但他雖沒有修煉《無量心經》,這兩個字他卻記住了;而且,他還似乎有所感悟。
因為他發現,若是心裡想著“無量”兩個字,他那“霸氣一拳”的威力仿佛也要大一些。
就比如他剛才這一拳,竟能把怪魚給砸回山澗裡!
秦衝看著自己的小拳頭,心裡不由得湧起了一股強烈的自信。
怪魚又如何,哪怕你再凶殘,俺也不會怕了你!
秦衝一步跳進山澗裡,提起拳頭便砸過去,“呯”的一聲,又將那怪魚砸退三尺!
怪魚自然凶悍無比,哪肯吃這樣的虧,怒嘯著,張開大嘴又是一口咬來!
但秦衝這次的拳頭卻是砸在了它的牙齒了,竟差點把那滿口鋼牙給砸斷了去!
怪魚猛嘯一聲,上下齶一合,秦衝便清晰地聽到了“哢嚓”一聲響,那牙齒碰撞的聲音令他牙酸不已;而沒等他有何動作,那怪魚已緊閉著大嘴,一頭朝他撞了過來!
就算它不用牙齒,想來憑借著它那無匹的力量,它也是能把秦衝一頭撞死的!
但秦衝卻不想躲避,厲喝一聲,迎著水流便衝上去。
這怪魚體型雖不算太龐大,力氣卻著實不小,斬波破浪而來,在它身邊竟是形成了幾個漩渦,每一個都有人腦袋大小:秦衝想要一拳打在它身上,就必須要破開這幾個湍急的漩渦!
怪魚的雙眼裡閃過一絲譏誚,魚翅一陣舞動,那水流就更加湍急了,竟衝得秦衝差點站立不住,腳下像是沒了根似的,一不注意就會摔倒在山澗裡:那就變成怪魚的口中之食了。
然而他也隻是打了一個趔趄而已,一股熾熱的氣息傳入腳底,那激流中的衝力、浮力,卻似都被這熾熱的氣息吸收了一般,秦衝穩穩地在水中站穩了身子,那一股股力量卻都聚集在了他雙拳上,竟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感覺:一拳擊出,頓時水花迸濺!
隻一拳,那怪魚便又被砸退數尺,身側的幾個漩渦,也在刹那間消散於無形!
秦衝隻覺得一股氣息縈繞於他胸腹之間,若不及時將它散發出去,恐怕連身體都要給他脹破了;於是一步跨出,便又到了怪魚跟前,猛然吐氣開聲,揮起左臂,又是一拳!
可憐那怪魚甚至還沒能穩住身形,便被這一拳轟在山澗邊的一塊礁石上!
“呯!”
礁石上崩掉了幾塊碎石,怪魚則被彈飛回來,重重地砸在水中,又濺起了漫天水花!
然而秦衝已欺身到了怪魚眼前,一伸手抓住魚鰭,揮起右拳,便是一陣雨點般的拳頭!
“呯呯呯”,接連十幾拳揮出,每打一拳,那怪魚便渾身顫抖一下,似是苦不堪言!
十幾拳下去,怪魚就像被打扁了的膠袋一般,軟軟地縮在礁石下,竟似動也動彈不得了!
“好一條虎牙墨鰱!”正打著,岸上卻傳來一個聲音,“好小子,你竟能鬥得過它?”
秦衝一腳將怪魚踢開去,回頭一看,見是三個壯漢,都穿著黃色短褂,提著短刀。
說話的人站在中間,頭上用青巾包著發髻,三縷長須,顯得很有些溫文,正含笑看著他。
秦衝丟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怪魚,淌著水走上岸來:“僥幸,僥幸!”
溫文漢子豎起一隻大拇指:“虎牙鰱,可是咱們這‘奔雷溪’中的一霸,性情凶悍,兩排牙齒鋒利無比,甚至能咬碎一頭百斤重的牛犢!你這小子能把它打成這樣,這可不是僥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