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跑了一刻鐘,山穀裡實在太昏暗,秦衝便再也沒辦法跑下去,隻得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把馬拴好,生了一堆火,做了一鍋野菜兔肉湯吃了。
黑鐵戒又套在了他的無名指上,戒指裡裝得滿滿的,鍋碗瓢盆、乾糧乾肉、換洗衣裳,大概都是臨秋在地下擂台“詐”來的,這位老人想得真是太周到了。
吃過晚飯,秦衝便開始了練拳。
他牢牢地記得臨秋告誡他的話,練拳,是他增長修為的好辦法,這關係著他能不能突破境界、增長壽元,大意不得:所以他已暗下決定,每天必須練拳三個時辰,雷打不動!
不過也按照臨秋的建議,他現在也改變了練拳的方式,不再是打石頭、打樹乾、打牆壁,而是嘗試著創造拳招;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先把“虎之一拳”創造出來。
一遍遍地揮拳、收拳,一次次地冥思苦想,秦衝似乎感覺有了些頭緒,腦海裡一次次設想出了行拳軌跡,卻又總覺得所設想的那些招式,似乎都不足以表達出虎之霸氣。
總之,那隻是模仿老虎的動作,卻沒有得到其中的精髓和神韻。
他不由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要讓他創出一套拳法,似乎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了。
便在這時,忽然聽到紅馬嘶叫了一聲,似乎有些惶急。
秦衝神色一凜,一步就衝到紅馬身旁,便聽到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他右手一動,火絕劍出現在手中,隨手一挑,草叢中一條墨黑的毒蛇便被一劍挑成了兩半。
他收了劍,伸手按按馬背,想要安撫一下它;然而毒蛇雖亡,紅馬卻並沒有安靜下來,不住地趵著前蹄,扭著身子,似乎想要掙脫韁繩,飛奔而去。
秦衝也不知它是怎麼回事,見它老不聽話,便不由有些生氣——正想一巴掌拍在馬屁股上,卻忽然感到周身一陣寒意:不知何時,林子裡忽然刮起了一股風!
山林裡有風,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然而秦衝卻覺得不正常:這風剛開始的時候不大,卻很冷,吹得他直起雞皮疙瘩;然後猛然間,便由微風迅速變成了大風,直刮得碗口粗的大樹東倒西歪,樹枝嘩嘩作響,地上的石頭甚至都要被吹起來一般,枯枝敗草更是一蓬蓬被吹到半空,又簌簌地飄到不知哪兒去了。
那堆篝火更是在第一時間就低伏下去,似乎下一秒鐘就要熄滅了。
紅馬也尖厲地長嘶著,掙紮得越發激烈,竟似要繃斷了韁繩一般!
秦衝猛地一拍馬背,強行讓紅馬安靜下來,又準備回去救那一堆篝火:那可是他今天晚上過夜最大的依靠,既可以保暖,又能夠威駭妖獸,可不能讓它在風中熄滅了。
然而他還沒動身,便聽到了一聲長嘯。
這是一聲悠長而低沉的清嘯,剛開始的時候很小,若不認真聽,在風聲中是聽不以的;但它迅速變得大了起來,清晰地傳進秦衝的耳朵裡,震得他一顆心怦怦直跳。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妖獸的嘯聲,卻很清晰地感知到了嘯聲中那股無敵的霸氣!
是的,霸氣:這嘯聲霸越山林、震動天地,仿佛整個鎮山穀中,其它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就隻剩下這一道霸絕天下的嘯音,讓人有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秦衝靜靜地聽著這嘯聲,雙拳不由自主地緊握起來,緩緩地,在空氣中打了出去。
他似乎抓到了一種感覺,但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卻更快:剛打出這一拳,忽然聽到一聲高亢的馬嘶,那紅馬竟突然掙脫了韁繩,朝著林子邊飛奔了過去!
哦,不是它掙脫了韁繩,而是拴住它的那株手臂粗的小樹被吹斷了,帶著它一齊跑了。
秦衝又氣又急,急的是紅馬跑了,憤怒的是自己剛剛有點感覺,卻被打斷了。
然而下一刻,林子邊,猛然間血光大現!
一頭足有一丈多高的吊晴白額猛虎,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山林邊!
那匹紅馬,此時便被銜在虎口中,已被攔腰咬成兩截,五臟六腑流了滿地!
而咬死了紅馬的老虎,明顯並不滿足,正瞪著一對銅鈴似的虎眼,冷冷地盯著秦衝!
秦衝退了一步,頭皮有些發麻。
這頭老虎,似乎比寅山還要大一些,更是強健、野性了許多:在山林中長大的猛虎,自然要比地下擂台飼養的,要凶猛得多,單是那滿口白森森的虎牙,就能把膽小的人給嚇死!
老虎往前走了一步,秦衝便忍不住退了一步,卻忽然沒來由地感到了一陣憤怒。
他憤怒的不止是自己被老虎給嚇著了,更是這家夥居然把自己的紅馬咬死了!
這可是從西北雲荒王國來的寶馬,就這麼被吃了,那我怎麼去武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