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秦衝的壽命,還能經得起幾次這樣的折騰啊?
“怎麼辦?”走下台階的時候,楚芊忍不住有些絕望,“小哥哥,咱們還要繼續找下去嗎?”
秦衝歎了口氣,望著荒涼的鎮國公府,卻忽然聽到了一陣低微的哭泣聲。
這哭聲斷斷續續,似乎不敢大聲哭出來,聽那聲音,不像是孩子,而是一個少女。
秦衝拉著楚芊,循著聲音便找了過去,拐過牆角便看到了兩個女子。
這兩個女子像是一主一仆,跪在牆角的那個,穿著一身繡白荷的淡青錦襖,米黃流蘇長裙,頭上戴著步搖,披著鑲白狐邊的大黑猩猩絨披風,手中捏著三柱香,正在虔誠地拜下去。
昏暗的夜色中,這女子麵前有一團火在燃燒,似乎是在燒著紙錢。
女子身側,侍立著一個綠衣丫鬟,撐著一把小紅傘。
女子一邊持香拜著,一邊在低聲哭泣,似乎在祭拜著什麼。
秦衝輕皺著眉,已聽楚芊輕聲叫道:“小姐姐……”
這聲音顯然是驚動了那對主仆,那持香的小姐轉過頭來,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她看了秦衝和楚芊一眼,把香插在牆角,猛地站起來,一轉身,匆匆便走。
楚芊又叫了一聲:“哎,小姐姐……”但主仆兩人都沒有理她,撐著小傘,匆匆而去。
秦衝和楚芊連忙追上去,但這一對主仆卻走得極快。等他們追到牆角的時候,正見她們已走到街邊,剛登上一輛馬車。駕車人揚起長鞭,那馬兒輕嘶一聲,順著街道走了。
隻看到這馬車背上,鑲著兩個用金絲編成的小字:九銘。
“九銘?”秦衝皺著眉頭,下意識地低語一聲,“這兩個字,好像在哪兒見過!”
楚芊也微皺著眉:“這兩個女子到這兒來,是為了祭拜什麼嗎?”
秦衝點點頭:“應該是,沒準,她們就是和這鎮國公府是有關係的。不然,她們為什麼要到這兒來祭拜。走,芊芊,咱們找她們去,這可是我們唯一能找到的線索了!”
“可是該去哪兒找呢?就憑九銘兩個字麼?”
不過雖隻有這兩個字,卻似乎很好打聽,他們趁著吃晚飯的功夫一問店小二,立馬就知道了答案:“咱們這武城裡麵,‘九銘’兩個字倒也不讓人陌生。不過你們問他們做什麼呢?”
秦衝看上去隻有十五六歲年紀,這倒給了他方便,畢竟人們是不大會懷疑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的。他憨厚地答道:“我是看到有輛馬車上有這兩個字,那馬車,嘖嘖,太好看了……”
店小二便以為他是好奇心重的緣故,笑道:“你倒是沒說錯,這兩個字的確挺有錢的,他們的馬車也確實很好看。在我們武城啊,有一座賭坊,又有一座窯子,賭坊就叫做‘九銘賭莊’,那窯子就叫做‘九銘樓’,遠近聞名呢,附近幾座郡城的老爺富豪們,天天都去光顧!”
支走店小二,楚芊便低聲問道:“你打算去賭坊還是去窯子?”
秦衝想了想,賭坊和窯子都是銷金窟,其實他哪兒也去不了,這頓飯吃了,他們身上就隻剩下二兩銀子,最多到後天就花光了。可是若要不去,好像也不行。原因是一樣的,他們沒錢了,在武城已經過不下去了。還不如抓住這條線索,萬一有所突破呢?
“去賭坊吧。去窯子,在門口就給你攔下了,沒有錢就進不去。去賭坊,至少他們不會在門口攔人,至於進去以後怎麼辦,等進去了再打主意。”
楚芊現在已是唯秦衝馬首是瞻,他既然這麼說了,於是兩人就直奔九銘賭坊。
果然,九銘賭坊是任人皆可進的,門口雖有守衛,一個個掮著槍挎著刀,修為更是都達到了武師境界,凶神惡煞的,像要吃人一般,但秦衝和楚芊走進去,他們卻管也不管。
堵坊本就是誰都可以進去,但是不是誰都能夠出來,那就不一定了。
看到秦衝徑直往賭坊裡走去,楚芊連忙一把拉住了他:“你進去做什麼?”
秦衝回頭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還能做什麼,當然是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