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荷官嫵媚地笑著,眸子裡卻閃過了一絲陰冷的光芒。
秦衝抱著籌碼走向服務台,楚芊跟在他側後方,低聲道:“問過了,不是這裡的荷官,也不是老板或是其他什麼主事人的女兒、妹妹、小妾之類的,我懷疑,根本就不是這兒的人!”
秦衝笑容不減,一邊跟旁邊人打著招呼,很快便走到服務台前:“勞駕,換銀子!”
青衣小廝看了他一眼:“全換嗎?”
“瞧你說的!”秦衝笑道,“全換了我還玩什麼?留一百兩不換吧!”
青衣小廝輕輕地舒了口氣,似乎是放下心來:“要現銀還是銀票?”
“銀票?哪個錢莊的?”
“通和錢莊!”
通和錢莊是大武王國的一個大錢莊,由三十餘家商號聯合開辦,名聲還是不小的。
“那算了。通和錢莊的銀票大武錢莊不認,兌換麻煩,現銀吧!”
大武錢莊是大武王朝的國立錢莊,資本雄厚,一向不大買通和錢莊的麵子。
於是青衣小廝拿了一個布袋子,裡麵裝了滿滿一口袋的銀錠,沉甸甸的,交給了秦衝。
楚芊低聲問道:“你這是贏了多少啊?”
秦衝抱著銀子,滿臉堆笑地走著:“不多,一千二百兩!”
楚芊駭然,見他拐了兩張桌子,手中的銀子便不在了,知道他已收進了黑鐵戒裡,卻又見他手上還有幾塊籌碼,便問道:“你怎麼不全部換完呢?”
秦衝興高采烈地笑道:“要是全部換完了,我們可就走不了了!”
楚芊忍不住往四周看去,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卻見秦衝已走到了賭坊門口,兩個把門的便問道:“小兄弟,怎麼,不想玩了麼?”
“哪能啊!”秦衝拋了拋手中的籌碼,“裡麵太悶了,出來透透氣,我還沒贏夠呢!”
於是兩個守衛便沒有阻攔,看著他們走出賭坊大門,很快便消失在大街上的人潮裡。
楚芊忍不住問道:“難道你以前來過賭坊,怎麼這些門道弄得這麼清楚?”
秦衝笑道:“以前流浪的時候,遇到過一位老爺爺,據說是什麼‘賭神’,他給我們講過賭場的故事,我聽了就記在心底了,而且時常會想,我要是進了賭場,該怎麼做。”
楚芊不由咂了咂舌頭,又聽秦衝低聲道:“她不是九銘賭坊的人,難道是九銘樓的?”
楚芊一想到九銘樓,忍不住俏臉一紅,囁嚅地道:“那怎麼辦,我們要去看看嗎?”
“當然要去!”秦衝望了她一眼,又低聲道,“不過咱們得改一下裝。”
他帶著楚芊走進一家成衣鋪,等出來的時候,兩人便換了一番模樣:楚芊文秀儒雅,便換了一身銀白儒袍,頭紮文士巾,手搖文士扇,一副風度翩翩、清秀斯文的模樣;秦衝則像是她身邊的小廝一般,黑衣黑褲,跟在身後,輕易不敢越雷池一步。
走在大街上,楚芊忍不住大皺其眉:“你叫我換這身衣服,可是我哪能裝什麼文人才子啊!那九銘樓是什麼地方,既是青樓,更是文人秀士流連不舍的地方,斯文著呢,我裝得住嗎?”
秦衝低聲道:“來九銘樓的,一則是文,二則是財。你沒才氣,那就顯財富啊!再說我們隻是去找人,又不需要做什麼,裝不了太久的,隨機應變就好!”
雖是時近戌時,但此時的九銘樓正是熱鬨的時候,兩個龜奴站在門口,不停地高呼著。一見秦衝二人過來,便大聲叫道:“公子多時沒來啦,樓裡姑娘甚是想念,快請,快請!”
楚芊麵紅耳赤,不知道的人聽了這聲叫喊,還以為她以往經常來這兒呢。
走進樓裡,卻不知該往哪兒走,隻見到處都是青春貌美的姑娘,陪著腦滿腸肥的富商公子,嬉笑玩耍,那模樣,她一個女孩子也不敢去看,直把一張臉羞紅到了脖子根。
卻在這時,隻聽一陣清幽的琴聲,有人大聲叫道:“夢姑娘彈琴了,快上去,快上去!”
秦衝和楚芊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感覺一陣人潮湧來,兩人便身不由己地上了二樓。
二樓卻比一樓大廳要清雅得多,正中間是一座三尺高的台子,四麵都設了雅座,甚至還有包間。雅座和包間都擠滿了人,台子上則坐著一個二十來歲的秀雅女子,正在撫琴。
這女子,正是在鎮國公府牆外祭奠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