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衝坐在車轅上,心思卻完全不在這兒,他的目光總是在四下巡梭著,想要從這十幾輛馬車裡,找出那個熟悉的身影來。可惜,所有的馬車都低垂著厚厚的車簾,看不清車廂裡麵。
“小哥兒,你這樣看,是看不到的!”也許是看到秦衝不住往四周打量,也許是車上無聊,那丫鬟寶兒隔著車夫衝他笑了笑,“娘娘們和姐姐們都在車廂裡,又不出來,你怎麼看得到?”
原來她以為秦衝是想看美人,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卻來“指點”起他來了。
“我告訴你,這十幾輛馬車裡麵的人,你都是不能看的,小心殿下把你眼睛剜出來!你要看美女,隻能看看車轅上坐著的,比如我……”寶兒衝他拋了個媚眼,“難道我不美嗎?”
秦衝歎了口氣,收回四處張望的目光,呆呆地看著拉車的馬背上的鬃毛。
車夫哈哈一笑:“寶兒妹子,看來你的吸引力不夠啊,人家小兄弟不理你!”
寶兒輕輕地跺了跺腳,卻似並不死心,等到中午休息的時候,她又開始作妖了。
車隊在一片寬闊的石灘上停下,這兒已經能看到遠處起伏的山嶺了,如果全速前進的話,今天晚上是能夠趕到山腳過夜的。不過這些貴族子弟們哪會吃那樣的苦,隻走了幾十裡路便停了下來,有人傳下武一飛的吩咐:“休息一個時辰,埋鍋造飯,午時過後再趕路!”
沒等馬車停穩,秦衝一下子便滑了下去。一則,他記著自己的身份,可不能偷懶引起彆人的懷疑;第二他也想趁著人們剛下馬車的機會,看看有沒有可能,通過掀起的門簾看看車廂裡,如果能夠找到楚芊坐的是哪一輛馬車,那就好辦多了。
“啊喲,小杜兄弟,你跑這麼快乾嘛呢?拉一拉姐姐嘛!”寶兒似乎想要下車卻又不敢下來,伸著手,卻是想秦衝拉她一把,隻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著趁機揩油。
在車轅上,車夫曾問秦衝叫什麼名字,秦衝自然不敢報真名,想起那杜婧曾自稱是他母親,於是乾脆報了個假名叫“杜秦”,所以寶兒才會叫他“小杜兄弟”。
不過秦衝的努力還是有“回報”的:前麵一輛車的車簾開了,走下來幾個花枝招展的宮女,她們是要去前頭服侍武一飛的。趁著車簾掀起的機會,秦衝偷瞄了一眼,車廂裡沒彆人。
後麵又有一輛車掀起了車簾,裡麵坐著一位女子,頭上插滿了簪釵,身披一襲華貴的宮裙,身前有兩個宮女,一個在幫她捶腿,一個在打著扇子:顯然,這是一位王妃。
又有一輛車掀起車簾了,可惜影影綽綽的,看不清車廂裡的動靜。
“啪!”有人一巴掌打秦衝後腦勺,是那個車夫:“小子,還敢看哪?再看,剜眼睛了!”
秦衝連忙縮了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