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因為現在還不知道微生嵐到底傷在哪兒,怕自己動作過大,會給微生嵐造成二次創傷。
因為這樣的顧慮,安九的動作,便是小心翼翼得不行,但他的指尖掌心,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觸碰、摩挲到微生嵐的皮膚,這樣的舉動,便讓微生嵐感覺越發難耐。
……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丟人了。
微生嵐閉著眼睛,睫毛顫個不停,心裡也火急火燎的。
“我,我自己來吧。”最終,微生嵐還是不得不妥協。
“唔。”安九坐起身,壓在他腿根上,等著他繼續動作。
微生嵐撐起身子坐起來,兩人便幾乎貼在了一起。
眼前的少年麵頰沁粉,眼神迷離,呼吸急促,安九卻沒有半分欣賞的心思,倒不是對微生嵐的美貌免疫了,而是更加在意其他東西。
他越是仔細觀察,越是覺得微生嵐的變化巨大,他不止是清減不少,連唇瓣的血色也很淡,身上雖然沒有血腥味兒,卻有股淡淡的藥香……
頭發也沒什麼光澤,要是換做他的原身,估計便是皮毛粗糙無光,
微生嵐解開外衣,安九便看見了他肩胛倆邊,猙獰的疤痕。
他呼吸一窒,瞬間想到了這疤痕是如何產生的。
安九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探向了他的身後……狐狸的體溫比人類高一些,安九剛碰到他的皮膚,就好像被燙到般,猛的縮回了手。
但他知道,他並非被微生嵐的體溫燙到,而是被觸手可及的那個疤痕嚇到了,“是,是鎖了琵琶骨?”
他再次環視了屋裡的情形,原本覺得理所當然的灰塵,現在在他眼裡,卻成了令他感到恐怖的證據——這間屋子,確實很久沒有住人了。
那麼,微生嵐之前,都待在了哪裡?
微生嵐抿了抿唇,有些無措,“很快就好了,疤痕也會消退,不會留下痕跡的。”
他以為安九是覺得,這兩個疤痕太猙獰,太恐怖,影響美感。
他確實已經不痛了,就算是這樣,看起來很嚴重的傷,其實對於微生嵐來說,都不算什麼大問題,反正總會受傷,最後也總會愈合,他命硬得很,也沒有那麼容易死,就不太在意這些要不了他命的傷了。
“疤痕會消失,不會留下痕跡,但那並不代表,沒有受過傷,沒有痛過……並不是最後看不出來了,就等同於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安九聲音喑啞,表情嚴肅,眼淚卻又失禁,一連串不停歇的往下落。
微生嵐一見他哭,就開始慌了,手忙腳亂的去給他擦眼淚,“對不起。”
安九拍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你根本不知道哪裡做錯了,隻會說‘對不起’!”
他想到微生嵐之前後背反複裂開的傷口,就知道他其實根本不把自己受傷當回事兒,現在會說‘對不起’,多半也隻是為了搪塞自己。
微生嵐更無措了,因為安九說的是對的。
安九見狀,卻是更加心疼……岷陽劍尊到底是怎麼教徒弟的,為什麼會把有血有肉的微生嵐,教成這麼個樣子?
他那結局真不冤枉,安九現在心裡可恨他,覺得他確實死有餘辜。
但安九並不想真的讓微生嵐去殺他,倒不是什麼道德約束感,而是單純的覺得,用岷陽一條命,換微生嵐被鎮壓千年,十分不劃算而已。
他想要狐狸自由自在,想要狐狸能夠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而不是被拘束在那一方天地,孤獨又寂寥的度過那麼那麼長的一段歲月。
安九心疼的無以複加,最後隻能伸手抱住微生嵐肩膀,輕輕吻了吻那道疤痕。
微生嵐抖了一下,胸膛劇烈起伏著,他的手緊緊攥住手下的床單,好像在隱忍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