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寢(1 / 2)

宜寧看著昭妃嘴角掛笑, 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第一次覺得紫禁城後宮是如此可怕。

還真的應了昭妃說的那句話, 紫禁城後宮之中多得是人害人、人吃人、人殺人……

昭妃漫不經心掃了她一眼,淡淡道:“怎麼,當真是不願意?”

宜寧一愣,忙道:“嬪妾願意。”

為了額娘,阿瑪,她能說不願意嗎?更何況,她知道昭妃的意思, 昭妃不過是想用這件事來看看她的誠意,若是她不願意, 自然去找彆人。

坤寧宮的那個奸細到底是誰, 她不知道, 她也不能任由著彆人去害赫舍裡皇後。

曆史上,赫舍裡皇後的的確確是死於難產,但她的兒子卻是活下來了。

想及此, 她隻覺得這件事蹊蹺得很,故作疑惑道:“這件事您就放心交給嬪妾, 隻是孫院判的醫術您也知道,這種藥吃下去, 若是皇後娘娘身子不好,孫院判細細去查,保不齊會查出些什麼來的……”

昭妃道:“這一點你就放心好了……當初那迷迭散本宮是故意叫他看出來的,既然本宮將東西給你了, 自然就不會叫太醫院那些廢物瞧出端倪來,你安心用便是了。”

宜寧這才徹底沒話說,捏著那白玉瓷瓶就回去了。

等著回到了翊坤宮,她把連翹等人都打發了出去,宛如做賊一般將那白玉瓷瓶打開,將裡頭的東西倒出來了一些。

白玉瓷瓶中裝的是白色粉末,無色無味,若是沒人說,根本就不會有人想到這是毒藥。

宜寧捏著那白玉瓷瓶看了又看,想著這東西是宮裡隨處可見的,她這兒都有幾個。

她小心翼翼將這東西藏在自己床頭的小櫃子裡,後來覺得不保險,還上了鎖,更是要連翹去將那白玉瓷瓶找出來,裡頭裝上了木薯粉。

猛地一看,根本就無任何差彆。

她想的很清楚,既然昭妃所給的毒藥隻會叫赫舍裡皇後生產艱難,那她偷偷將毒藥掉了包,是不是昭妃也不會知道?反正能挨幾天就挨幾天,辦法總比問題多!

如此一來,她心裡也算是有了思量,至於昭妃在坤寧宮安插的眼線,那就更好辦了,反正她掏出白玉瓷瓶撒了些東西下去,至於撒了些什麼下去,難道那個人還能知道?總不會去嘗一嘗?

宜寧心裡的小算盤撥的直響,可惆悵也是真的,這種事兒,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可她這邊還沒等到昭妃來同她算賬了,卻等到了梁九功。

梁九功平素是伴在玄燁身側,輕易不離開的,沒想到今兒卻是來了翊坤宮一趟,還是滿臉帶笑,“奴才見過宜常在。”

宜寧可不敢怠慢這位梁公公,笑著道:“梁公公客氣了,您能過來,是翊坤宮的福氣,不知道梁公公今日過來可是有事兒?”

“天大的喜事呐!”梁九功浮塵一甩,要多高興就有多高興,“方才皇上翻了宜常在您的綠頭牌,估摸著過不了多久敬事房就要來人了,皇上還專程要奴才過來走一趟。”

“常在瞧瞧,皇上對您多用心啊,尋常妃嬪侍寢可沒這樣的待遇。”

他愈發覺得自個兒押對了寶,昨兒宜常在對皇上說了那樣的話,皇上也就一時間有些不高興,後來有事賞步攆送宜常在回去,今兒又是翻她的牌子……這個宜常在,可真是個妙人!

宜寧心裡是“咯噔”一聲,麵上的笑容卻是愈發高興了,她來宮裡一個多月,這點本事還是學到了,“多謝梁公公。”

說著,她更是命連翹拿了賞銀來,與梁九功這等玄燁身邊貼身人打好交道總是沒錯的,“這是一點小小心意,還望梁公公莫要嫌棄。”

“宜常在,這可使不得!”梁九功嘴上說著推脫的話,可手裡攥著那包銀子卻是沒撒手的意思。

宜寧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隻道:“梁公公可莫要客氣,若是同我客氣,那就是見外了,沒把我當自己人。”

梁九功這才道:“既然常在這般說了,那奴才就不同您客氣,免得生分。”

能討得皇上的青睞自然是好,可若是能再討得一些好處,那就是更好不過了。

收下銀子,他隻道:“那奴才就不叨擾常在了。”

宜寧是親自把梁九功送到翊坤宮門口,等著梁九功一轉身,她臉上的笑意便是徹徹底底淡下來。

原本以為自己中了迷迭散的毒,起碼兩三個月之內能躲過去侍寢的事兒,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之前敬事房已經來過一次,該交代的全都交代過一遍,如今再來人,說的也不過是同樣的話。

倒是教養她的嬤嬤一掃從前的態度,小心叮囑道:“先前是奴婢記錯了,皇上不喜牡丹花,所以常在也不必用牡丹花的肚兜、熏香之類的東西……”

這種事兒,還能記錯?

宜寧掃了她一眼,見她麵上要有多殷勤就有多殷勤,與從前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知道她之前定是受人所托。

心裡想的明白,宜寧也就沒那麼計較了,淡淡道:“多謝嬤嬤了……敢問嬤嬤一句,嬤嬤可是昭妃娘娘的人?”

紫禁城後宮之中,隻怕也就昭妃有這麼大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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