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母則剛(1 / 2)

於玄燁而言, 昭妃他是打小就認識的, 打從他繼承大統之後, 太皇太後就已經在幫他物色皇後了,那個時候他年紀小,隱隱還是知道幾分的。

可他從小就是把昭妃當成親妹妹一樣看待的,而後昭妃進了宮,他對昭妃有愧疚,有看重,卻唯獨沒有愛情。

景仁宮上下的宮人得了這話是喜不能自禁, 若是昭妃娘娘醒來,知道皇上如此用心, 定會高興的。

玄燁在景仁宮略喝了幾口茶便走了。

如今已近臘月, 人站在外頭不過片刻的時間就冷的渾身發麻, 玄燁卻是沒乘坐步攆和暖轎,一個人走出了景仁宮。

他心裡有些亂。

今日朝堂上的那些話,聽聽便是了, 那些人到底是喜還是憂,他比誰都清楚, 彆的不說,就說說索額圖吧, 他是赫舍裡皇後的親叔叔,今日早朝的時候是悲愴萬分,隻怕今兒回去了就要溫酒慶祝。

還有明珠,惠常在的堂叔, 今日叫的是最響的一個人,哭的是眼睛紅紅的,可心裡隻怕是偷著樂了……

他向來最忌諱結黨營私,可偏偏朝中此事不能杜絕。

梁九功跟在他身後,急的像什麼似的,若是玄燁有個三長兩短,他就難辭其咎,偏偏他又最清楚玄燁的心思,知道他這個時候心裡不痛快,隻能小心翼翼開口道:“皇上,外頭天兒冷,不如奴才差人抬了暖轎過來?”

“不必了。”玄燁的聲音是淡淡的。

梁九功急的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又道:“那不如您去宜常在那邊坐坐?昨晚上皇上您走的突然……”

玄燁掃了他一眼,神色淡漠,“不必了,梁九功,朕看你如今主意是愈發大了,連朕的主意都能拿了?”

他並非不願意看宜寧,實際上他現在很想去找宜寧說說話,唯有在翊坤宮,他才能暢所欲言,才能心裡舒坦。

可如今正是關鍵的時候,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後宮了,眾人一直都覺得宜寧聖寵優渥,若是這個時候再去看姨娘……豈不是把她推於萬丈深淵嗎?

都說伴君如伴虎,梁九功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能完全揣測出玄燁的心思來,隻能道一句“奴才該死”後,便亦步亦趨跟在玄燁身後。

*****

此時此刻的宜寧卻陪在赫舍裡皇後身邊,赫舍裡皇後身子如今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不過是臉色依舊不好,孫院判來瞧了一次又一次,卻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來來去去都是那句話——皇後娘娘要保重鳳體,多休息,莫要過於操勞。

這種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得很。

如今年年關將近,就算是太皇太後體恤,派出了蘇麻喇嬤嬤幫襯著,可偌大的後宮,大事小事得都要問過赫舍裡皇後才是。

赫舍裡皇後如今不僅要接受眾位妃嬪的請安,更是要忙於瑣事,這不,就連宜寧來找她,也隻能陪在她身邊,找個空當和她說說話而已。

赫舍裡皇後皺眉看著手中的冊子,道:“……太皇太後知道戰事吃緊,想要縮減慈寧宮的開銷,這事兒是她老人家和本宮說過的,可今年慈寧宮的皮料與去年比,縮減了一半,這事兒怎麼能成?太皇太後也好,太後娘娘也好,年紀都大了,可不能在這上頭虧欠了她們!”

“還有,本宮不是說了各宮要縮減開支嗎?怎麼十一月這才過半,安嬪那裡已經去內務府領了三次銀霜炭了?”

……

後宮中的妃嬪個個都是嬌生慣養著長大的,說是縮減開支,可能做的沒有幾人。

她一件事一件事交代下去,宜寧則在一旁剝杏仁吃,坤寧宮的杏仁是用奶醃過之後再烤的,很香,她吃了一個時辰都不膩。

等著赫舍裡皇後的事情終於忙完了,喝口燕窩歇一歇的時候,瞧見她,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啊,就像是個小饞貓似的,這杏仁本宮吃幾顆便覺得膩得慌,你倒是厲害,一口氣能吃這麼多,怪不得皇上在本宮跟前誇你胃口好了。”

這誇讚,也是許久之前的事情,自玄燁知曉她懷有身孕之後,也來過兩次,不過是喝了兩盅茶便走了,至於閒話家常,那更是沒有的事兒。

宜寧笑著道:“皇後娘娘宮裡的東西,什麼都是好的,嬪妾來了一趟,自然是要多吃點……對了,娘娘最近身子瞧著好像好了些,臉色比前兩日好看了不少,孫院判有日日過來請脈吧?他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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