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貴人(1 / 2)

宜芳聽著聽著, 似乎是聽明白了,宜寧這是不願意幫自己。

其實一開始來之前, 她心裡就有數了, 畢竟一萬二千兩銀子對誰來說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隻是宜寧真的拒絕了自己,她這心裡……還是失望的。

深宮之中,她誰也不能依靠, 唯一依靠的就是宜寧啊!

就連榮常在知道這事兒之後, 自己還沒有開口了, 就塞給了自己兩百兩銀子。

宜寧也知道宜芳不高興, 可她見這種事兒見多了,當斷不斷,後患無窮, 宜芳興許如今還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她也是為了宜芳好,“你哥哥如今又不是小孩子, 早在當初賭錢的時候就想到了今日的後果。”

“更何況,賭坊並不是要了他的命,人啊, 要為自己犯下的事兒承擔後果。”

宜芳聽聞這話,一下子愣住了,指甲掐進了肉裡,半晌才蹦出幾個字來,“好, 我知道了。”

她倒是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

一路上,她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簌簌落了下來,心裡更是覺得難受極了,宜寧不幫自己也就罷了,為何還要說這樣的話?

如今已經到了臘月,天兒冷的很,她卻覺得沒自己的心冷,更是覺得自己無用,恨不得一頭撞死了才好。

誰知道走到了半道,她卻見到了查良河。

查良河雖隻是昭妃身邊的太監,可在她們這些小常在跟前,卻還算是個人物的,她膽子小,隻想繞道而走。

可誰知道查良河卻是迎了上來,態度恭敬,“郭常在,我們家娘娘有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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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寧自宜芳走了之後,心裡卻不是個滋味,宜芳很少有開口求她的時候,如今是難得開口一次,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過了?

誰知道連連翹都道:“主子,您做的沒錯,有一必有二,郭常在這性子實在是太軟了些,叫奴婢看,她那哥哥不過是被砍了隻胳膊、砍了隻手,說不準還是好事兒了,叫她以後不敢再去賭錢了,反正命還在!”

這話難聽歸難聽,卻是真理。

宜寧也覺得這話在理,可想了想還是道:“連翹,你給我準備下筆墨紙硯,我給額娘寫封信。”

那些個賭坊向來吃軟怕硬,身後有靠山是一回事,可私底下的齷蹉也不少,若有人能夠書麵說和說和,自然是會網開一麵的。

她到底還是覺得有些不忍心。

這邊交代完了,她則去了坤寧宮給赫舍裡皇後請安。

赫舍裡皇後見到她十分歡喜,隻拉著她的手道:“彆院好不好玩?瞧你,這才出去了幾天,眼睛都比之前亮堂了不少。”

宜寧出去了一趟,臉色比之前好看了不少,整個人似乎也鮮活起來,可赫舍裡皇後在宮裡頭的這幾日,臉色卻是更加憔悴了。

宜寧見了,隻道:“娘娘這幾日是怎麼了?可是後宮中的事情太多了?先前太皇太後她老人家不是說了,叫佟妃娘娘協助您一起管理後宮嗎?既是這般,您將事情都丟出去好了。”

“你真是個傻丫頭。”赫舍裡皇後接過常山遞上來的安胎藥,並沒有喝,順手擱在了一邊,“如今年關將近,紫禁城中每日不知道有多少事兒,若是事事等著佟妃來做,將佟妃也累病了怎麼是好?況且,這幾日佟妃不是不在宮裡嗎?”

其實,她沒有說,如今她最擔心的是坤寧宮的奸細。

她吩咐下去,要常山和菖蒲兩人留點心,看看坤寧宮這幾日有沒有誰不對勁,可整個坤寧宮上下,少說也有幾十人,若真的存了疑心去看,好像人人都有不對勁的地方。

是以,查了這些日子,連坤寧宮的奸細是誰都沒有查出來。

赫舍裡皇後憂心忡忡,每日連飯都吃不下,覺也睡不好,身子自然是一日不如一次了。

“可皇後娘娘您也得小心身子才是,隻有您好好地,您肚子裡的小阿哥才能好好地。”宜寧看著她那張灰敗的臉,似乎也有些猜到赫舍裡皇後到底是為何不安,隻低聲道:“若是您覺得坤寧宮不安全,索性與太皇太後說一聲,搬到彆院住些日子,等著小阿哥平平安安生下來再回來也不遲。”

“我相信,為了您和小阿哥著想,太皇太後一定會答應的。”

“是啊,皇後娘娘!”就連一旁的常山也忍不住插話,她一向是個極有規矩的,可如今麵上也滿滿的都是擔憂,“您身子這樣下去,奴婢隻怕……會不好。”

可不管她們怎麼勸,赫舍裡皇後卻置若罔聞,隻擺擺手道:“不必了,本宮是中宮皇後,就在宮裡頭呆著,哪裡也不去。”

“本宮是皇後,該一心想著將那背後心懷不軌之人查出來,而不是躲出去。”

她也並不是一點動作都沒有的,這景仁宮裡頭她也安插了人,想要看看昭妃到底想要做什麼。

宜寧見她如此固執,也不好再說什麼。

赫舍裡皇後卻笑著道:“本宮聽說你在彆院與皇上兩人過得極是開心?”

這話是輕飄飄的,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似乎還帶著幾分笑意。

可宜寧卻是聽出了些不尋常的意味,她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興許是女人的直覺吧,她頓時就小心謹慎起來,“皇後娘娘,嬪妾……”

“在本宮麵前,何須藏著掖著?你彆忘了,你是本宮的人,你得寵,本宮自然高興。”赫舍裡皇後嘴角還是帶著笑,甚至還親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若是你不得寵,自然會有彆人承寵,本宮自然是不願意看到的。”

說著,她便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淡淡道:“本宮有些乏了。”

宜寧忙起身道:“那嬪妾就不打擾皇後娘娘歇息,先走了。”

等著出了坤寧宮,她則與蓯蓉閒話道:“……我覺得皇後娘娘和之前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可到底哪裡不一樣,我又有點說不上來。”

蓯蓉其實也有這樣的感覺,想了想道:“奴婢聽說婦人懷有身孕之後性子是會和從前不大一樣,更何況皇後娘娘如今又碰上這麼多事兒,昭妃娘娘那邊皇後娘娘得照顧著,榮常在、布常在那邊,皇後娘娘更是不能馬虎……想必覺得太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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