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2 / 2)

因為是昭妃早有吩咐,所以一乾人都不得靠近,蓯蓉從未做過這等事兒,走在路上的時候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甚至連感覺到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

等著走得近來,她也並未直接叩門進去,隻站在廊下,細細去聽,還真叫她聽到了昭妃的聲音,昭妃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不高興,“……本宮一直將你當成自己人,當成就與你說過,你助本宮成了大事兒,這宮裡頭你想要誰死,豈不是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可你了,就是這麼沉不住氣?”

“本宮可告訴你,若是本宮的事兒出了紕漏,彆說叫本宮替你報仇,連你自己的命都得搭進去!你向來聰明,如何會在這種小事上犯了糊塗?這個關頭,可不是能出半點紕漏的時候!”

蓯蓉心裡一個咯噔,這兩人不是同盟嗎?平素關係不是好得很嗎?為何昭妃說話這般不客氣?

她突然想到方才董常在進來的時候臉色似乎不大好看,她之前從未在董常在麵上看到這樣的神色,難道,是董常在背著昭妃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她細細去聽,又聽到了董常在的聲音,“我知道,我也從未在乎過自己這條賤命,當初答應昭妃娘娘的事兒,我都記得,昭妃娘娘放心好了,若是我耽擱了娘娘的大事兒,自然用命去還。”

說著,她更是淡淡一笑,“過不了多少日子,那位就沒了,到時候娘娘您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時候連帶著翊坤宮那位也得一並在娘娘跟前消失,娘娘這可是一箭雙雕,我在這兒就恭賀娘娘了……”

翊坤宮那位?

蓯蓉想著翊坤宮隻有三個人,一個是安貴人,這是昭妃的密友,一個是張常在,如今對昭妃構不成半分威脅,剩下那個……就是住在慈寧宮中的宜寧了。

她還想要再聽,卻聽到不遠處有聲音傳來,“蓯蓉,你在這兒做什麼了?娘娘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靠近的!”

完了!

有人來了!

好在蓯蓉反應快,笑著轉身,不急不緩道:“我是聽到娘娘最近咳疾犯了,所以想給娘娘送一盅蜂蜜水,我不知道……不能過來……”

這個時候扯這些,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可她好歹是新來的,方才又是一直在小廚房打轉,這樣說好像也成,畢竟方才也沒人特意囑咐過她不能靠近的。

隻是,還未等那個小宮女說話,門就倏地被打開了。

昭妃看著蓯蓉,臉色沉沉,從前因為蓯蓉給了她很多關於赫舍裡皇後與宜寧的消息,所以她對蓯蓉一直很是親昵,儼然蓯蓉是她跟前的第一大紅人,這般擺臉色還是第一次。

她看著蓯蓉,臉色極冷,更是冷聲道:“誰要你過來的?”

“奴婢,奴婢自己過來的。”蓯蓉是真的有點慌,那不是裝出來的,畢竟這種事誰被逮個正著,都會慌,聲音中微微都有些顫抖,“奴婢見著娘娘這幾日咳嗽的厲害,想給娘娘送一盅蜂蜜水過來,奴婢不曉得不能過來……”

這話,昭妃不大信,都是宮裡頭爬模滾打好些年的人,可不信會有這種巧合,更何況,蓯蓉做事向來妥帖的。

董常在也不大信,隻道:“你可是聽到了什麼?”

蓯蓉搖搖頭,端著蜂蜜水的她一下子就跪了下來,“奴婢什麼都沒聽到。”

董常在和昭妃交換了個眼神,這種事兒,董常在可不敢隨便拿主意。

可是這個緊要關頭,昭妃不敢走錯一步路,一步錯,便是步步錯。

後來還是昭妃冷聲道:“先去外頭跪著!”

至於她,則要和董常在商量商量怎麼辦,畢竟如今她和董常在是一條繩索上的螞蚱,平時有什麼意見不合,可對外,那卻是一致的,“董常在,你覺得這個蓯蓉留還是不留?”

她是覺得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可把蓯蓉殺了,想想又覺得有點可惜。

董常在想了想,低聲道:“我倒是覺得留下她比較好,一來可以試探試探是不是宜貴人在算計我們,二來就算是蓯蓉聽到了方才我們說的話,又有什麼關係?如今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便是大羅神仙也無力回天,區區一個小宮女,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說著,她更是道:“娘娘彆忘了,就算是宜貴人相信了蓯蓉的話,可皇後娘娘也不見得相信宜貴人啊!”

她們兩人是相視一笑。

昭妃便決定留下蓯蓉這條小命了,去了外頭,對蓯蓉道:“這一次你是初犯,本宮暫且對你小懲大誡,若是再有下次,那就彆怪本宮翻臉無情了,這一次,你就在這兒跪一個時辰!”

蓯蓉心中懸著的那顆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連忙道謝,可一抬頭,恰好見著昭妃帶著董常在從自己身邊走過,董常在經過的時候,她還能看到董常在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是什麼樣的一種笑啊,就好像她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有的小把戲,不屑一顧的那種笑,絲毫不加掩飾。

蓯蓉不知道董常在這是要做什麼,想幫自己?不可能的,她根本不是那麼好心的人。

她到底要做什麼?

蓯蓉罰跪完了還是沒想明白,等著入夜之後更是托人給宜寧捎了個小紙條,言簡意賅將今日發生的事情都道了出來,末了更是加了一句——小心董常在。

宜寧接到信箋的時候剛要睡了,這小宮女是蓯蓉的同鄉,她剛進宮的時候蓯蓉可是救過她的命,所以很是可靠。

看完了,宜寧直接把信燒了,內心卻是久久不能平靜,當初董常在於她示好的時候她就猜到了董常在與昭妃可能不是一條心,兩人是因為某種目的走在一起的,昭妃想要的是後位,那董常在了,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宜寧想了大半宿都沒能想明白。

接下來的幾日,昭妃雖沒為難蓯蓉,但也沒有再給過蓯蓉近身的機會,至於蓯蓉那日給自己信上所寫的東西,她也曾想過要不要告訴赫舍裡皇後一聲,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沒這個必要了。

要說的,該說的,能說的,早在最開始的時候她都與赫舍裡皇後說了,隻可惜,赫舍裡皇後似乎不大相信她。

轉眼間就入了四月,距離榮常在、赫舍裡皇後、布常在的生產日期是越來越近,宮裡頭也跟著緊張起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候是這般的,宮裡頭有三位主子差不多時候生產,這種時候,若是稍有不慎,那就是掉腦袋的事兒。

就連太皇太後都跟著緊張起來,隔三差五的去坤寧宮瞧瞧赫舍裡皇後,宜寧更多的時候也呆在榮常在身邊。

榮常在氣色比之前好多了,笑容似乎也多了些,人啊,都是這樣的,從前的日子不管再怎麼艱難,那都是要向前看的。

再加上孫院判日日給榮常在請脈,直說並無大礙,是了,她是生過兩個孩子的人,胎兒又不大,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宜寧放在榮常在身上的那顆心漸漸也鬆懈下來。

誰知道沒過幾日,宜寧正準備歇下,卻聽到外頭傳來了連翹的聲音,“主子,主子,榮常在要生了!”

要生了?

今兒才是初六了,怎麼會要生了?

宜寧記得清楚,當初孫院判說了,榮常在約莫在中旬左右生產,可如今她也顧不上這些,忙出去。

誰知道她半道上碰到了太皇太後,兩人便結伴而行,一路上更是安慰太皇太後,“您彆著急,先前孫院判說過,榮姐姐這一胎定沒有問題的。”

“哪有這麼簡單的事兒?女人生產無異於在鬼門關走一遭,哪有什麼十拿九穩的事兒?”太皇太後年紀大了,睡得早,是剛剛才起來的,如今坐在步攆上,因為天氣涼,微微還有些咳嗽。

宜寧見狀道:“太皇太後,要不您還是先回去吧,這兒有嬪妾在了,要是您實在不放心,要蘇麻喇嬤嬤跟著也成。”

可彆讓太皇太後也凍病了。

誰知道太皇太後搖搖頭,態度十分堅決,“我跟著你麼一起去。”就算是回去了,她一樣也睡不著的。

宜寧不好再勸什麼。

他們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景仁宮,穩婆和嬤嬤們都已經在裡頭了,太皇太後等人隻能侯在外頭。

宜寧聽著內間傳來的驚呼聲,隻覺得心驚,從前她不是沒有聽人說起過女子生產的事兒,可聽說歸聽說,切身聽到這聲音還是覺得瘮的慌。

一刻鐘之後,玄燁也來了,隻問:“榮常在怎麼樣了?”

太皇太後手上撚著佛珠,道:“還在裡頭了,想必不會出事兒的,皇上莫要擔心。”

可這種事兒,怎麼能叫玄燁不擔心?

又過了一刻鐘,裡頭榮常在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宜寧看著玄燁,低聲道:“皇上,榮姐姐不會出事兒吧?”

曆史上,榮常在最有名的孩子便是她膝下所生的格格,後來嫁給了準葛爾丹,至於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她從前沒留意過,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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