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計分器再次歸零的局麵,褚年表示自己情緒很穩定, 如果他左手拿的小番茄沒有被他一把抓爛的話。
“你是要吃番茄打鹵麵還得手工做醬麼?”
看了一眼那隻手, 餘笑反身關上了門。
褚年抓起紙巾擦了擦, 然後連著番茄和紙巾都扔進了茶幾旁的垃圾桶裡。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京城的事兒都忙完了?”
“沒有, 事情越來越多, 最初計劃時候自以為把困難都想清楚了,真做起來才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餘笑的話說的真心實意,一開始想得那個女性職業培訓中心隻不過是她看見了那些女人的現狀之後想要做點事情,婚姻的失敗和這些年經曆的挫折讓她能夠對她們的困境感同身受, 讓她懷著某種稚嫩的希望想要去做些什麼。
但是, 隨著事情的不斷發展,那個職業培訓中心已經成了她必須要去完成的事業。
回來的飛機上,餘笑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個職業中心不是她要為彆人做的一件事,而是她自己的前程所係、利益所牽、信念所在,那是她的東西。
說起一個項目的具體流程, 褚年的頭微微抬起了一點兒,這可是他擅長的方麵了:
“就你這樣,真正才工作了多久?如果不是借了我的皮子,你連現在的順利都不可能有。再說了, 就你的腦子, 要是什麼都讓你想明白了, 那多少乾了多年市場的不得跳樓?”
餘笑對這個話表示認可, 她在工作的時候明顯發現了自己的心理素質不夠過硬, 工作彈性也不夠,至於經驗的缺乏那更是逼著她熬夜學習的短板。
“所以我打算之後一段時間全心全意撲在工作上,至少在這個項目徹底落實之前,我們基本不可能換回來。”
“為什麼?”
“我忙,沒時間,我也不放心現在換回來,把這個項目交給你。”
褚年很輕蔑地“嘁”了一聲:“說到底你就是不想換回來。”
“我說我想換回來,那就是真的想,我需要騙你麼?褚年,就你現在的狀態,我要是不想換根本不需要騙你。”
抽出一把椅子坐在客廳裡,餘笑看著褚年。
她的變化真的很大。
短短的時間裡,褚年清晰地感受到了餘笑與之前的不同,不僅僅是把本屬於他的皮子曬黑了。
她變得自信,不僅僅是因為成了“褚年”占儘優勢自信,而是她的腦子清楚了。
理智才會讓人剛好自信又恰好謙卑。
同時,褚年也察覺到餘笑看自己的眼神不再從前那樣藏著恨,好像一些東西確實被她給扔掉了。
他不喜歡這樣的餘笑,沒人會喜歡一個占儘優勢又會理智思考的談判對手。
“好呀。”褚年說,“換回來沒問題,先換回來我們再談彆的。”
餘笑的嘴角掛著輕輕的弧度,透過她再熟悉不過的皮囊,她也能看到自己的丈夫。
七年來,他嘴裡喊過“寶貝”,喊過“笑笑”,喊過“老婆”,現在他什麼都不喊了,餘笑覺得他終於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人了,就像他在商場上遇到的對手一樣。
這讓餘笑有種異樣的新奇,她說:
“我說了,我換回來的前提,第一是你把孩子打掉,第二讓我把現在的項目做完。”
“那沒得談。”褚年拿起了一根黃瓜啃了起來,“我打了孩子,什麼籌碼都沒了,你說讓我相信你……餘笑,你跟我說,你要是我的話,你會信嗎?”
餘笑想了想,輕聲回答說:
“我過去不就是選擇了相信你嗎?還一點點把籌碼都給了你。”
褚年:“所以我出軌了呀。”
餘笑:“……”
半分鐘後,她說:“你說的有道理。”
這次是褚年差點被黃瓜嗆到。
餘笑並沒有生氣,這讓他有些驚訝,也有些他以為自己已經不會了的心虛。
“既然你想要籌碼,我給你。”餘笑站起來,從公文包裡拿出了紙筆,十分鐘後,一張薄紙被拍在了褚年的麵前。
一張《離婚協議書》
上麵寫著褚年和餘笑兩個人的個人信息,下麵跟著離婚協議的具體內容:
目前共同居住的房屋屬於褚年婚前財產,離婚後歸餘笑所有,餘笑作為嫁妝的車歸餘笑所有,全部家電和首飾、名表,歸餘笑所有,兩人現金存款共計XX萬元,全部歸餘笑所有。
下麵簽了一個字:“餘笑”。
“要是我騙了你,我不肯換回來,你就在上麵簽上你自己的名字,所有的就都是你的。”
手指撫過那個簽名,褚年冷笑了一下:“你簽了餘笑的名字,到時候沒換回來,咱們做字跡鑒定,這協議有用嗎?”
餘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又低下頭,沒一會兒,一張一模一樣的協議又被拍到了褚年的麵前。
這次簽了的名字是“褚年”。
除了原本的條款之外,還寫了“褚年”三年內的全部收益扣除生活開支都轉給“餘笑”。
“這下夠了麼?”
慢慢啃了一口黃瓜,褚年很堅決地搖了搖頭,他說:
“不行。”
黃瓜碎末兒伴著他的嘴型差點噴出來。
他咽下了黃瓜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