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光字片自家的房子後,周辰看到沒有喬春燕和曹德寶,這才鬆了口氣。
他是真的不想在過年這關頭跟這兩人碰麵,他們陰陽怪氣起來,讓他很不舒服。
鄭娟和吳倩,於虹見到麵,十分熱情的去廚房幫忙,聊的是熱火朝天。
周辰三人則是坐在裡屋說著話。
快到中午的時候,三個女人弄了一桌子菜,六個人圍在木製圓桌上開始吃飯。
周辰看著眼前的木桌,不由得想起了剛穿越來的那幾年,他可是在這張桌子上吃了好幾年飯。
如今十幾年過去了,這張桌子還在,肖國慶兩口子也沒舍得扔掉,繼續用著,不過比起十幾年前,可是破舊了不少。
“秉昆,你現在比我們強多了,眼睛醫院的醫生,了不起啊。”
孫趕超感慨連連的說道:“我啊,人有點像是,最想要交的有幾種朋友,一個是當大官的,一個是有錢的萬元戶,借錢方便,一個大醫院的院長,再來一個有文化的知識分子,還有就是像小龔叔叔那樣的”
肖國慶笑道:“趕超,我覺得你所說的,已經達成了一半。”
孫趕超感慨道:“國慶說的沒錯,我所有朋友當中,最值得驕傲的就是,我又昆兒你這樣的朋友,發小。”
“首先,昆兒你現在是醫生,將來說不準就成為了院長,還有昆兒你也很有錢,都能在首都燕京那樣的地方買房子,還是大三居的樓房,燕京的樓房啊,那不得好幾千塊啊。”
肖國慶適時的捧跟:“說不準還不止呢。”
聽著這兩人一唱一和,周辰一臉無奈,而三個女人則都是笑的前仰後翻。
“趕超,國慶,你們怎麼知道我在燕京買了房?”
吳倩笑著說道:“秉昆,不止是我們,恐怕整個光字片的人都已經知道了這個事情。”
周辰稍一思量,就猜到了原因,肯定是他父母,不是周誌剛,就是李素華,但大概率應該是李素華。
鄭娟在一旁低聲道:“是媽給喬嬸兒說的。”
一聽這話,周辰哪還不明白,就喬嬸兒那大嘴巴,隻要她知道了,那就肯定瞞不住,難怪才這兩天,就已經傳開了。
吳倩酸溜溜的說道:“秉昆,還是你最有本事,不想我們兩家,現在還住著你們的房子,燕京的樓房啊,彆說是燕京,能給我來一套吉春的三居,不,兩居室,我就能高興瘋了。”
於虹也是讚同道:“我要是能有一居室的樓房,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跟喬春燕以前一起在大眾浴池修腳,可是後來喬春燕成為了婦聯的副主任,而她還是修腳工。
看到以前的同事變得光鮮亮麗,住著區裡分配的房子,說不羨慕自然是假的。
隻是她知道自己的情況,跟喬春燕根本沒法比,所以她隻能把希望寄托在男人孫趕超的身上。
吳倩滿臉羨慕的看著鄭娟:“娟兒,還是你有福氣啊,找了秉昆這樣有本事的男人。”
說到這裡,她心裡多少是有些不忿的,畢竟當初她比起住在太平胡同的鄭娟,條件要好了不少。
誰曾想,眼光卻是差了那麼多。
肖國慶和孫趕超神色尷尬,這兩個女人雖然說的是實情,但也相當於在打他們的臉。
住不上大房子,還不是因為他們不給力嘛。
肖國慶更是不滿,於虹雖然也在抱怨,但還沒有那麼明顯,可吳倩就差指著他鼻子罵他沒本事了。
作為男人,又怎麼可能受得了這種屈辱。
“吳倩,你彆那麼多廢話了,今天是大年初三,就不能說點開心的事?”
吳倩很不給麵子的白了他一眼:“我在恭喜人家秉昆和娟兒,怎麼就不算開心的事了?”
“吳倩,你”
看到夫妻倆又要掐起來,周辰幾人都已經習以為常,於虹和鄭娟連忙開口勸解。
吳倩唉聲歎氣:“娟兒,真不是我故意抱怨,而是現在的日子真不好過,不信你問問於虹,國慶和趕超他們那個木材廠,現在都已經是什麼樣子了,離倒閉恐怕也差不了多久了。”
於虹附和道:“吳倩說的沒錯,趕超他們那木材廠確實不行了,現在連工資都發不出來,過年更是一點福利都沒有。”
周辰早有猜測,倒是鄭娟十分吃驚:“木材廠不是國營工廠嗎?國慶和趕超還是有編製的工人,怎麼會連工資都拿不到?”
孫趕超:“彆提了,廠裡現在都接不到訂單,沒有訂單,哪來的錢發工資?以前還有市裡出麵支援,可時間一長,一點起色都沒有,領導們又不傻,誰還會給錢?”
肖國慶說:“估計也就在這年把,我跟趕超就要失業了,工人編製?這在以前確實很值錢,可現在,已經算不上鐵飯碗了。”
這話說得也有些片麵,在那些運營好的大廠,工人編製依舊是鐵飯碗,但是對於很多支撐不住的工廠,工人編製就真的不值錢了,廠子都沒了,編製有什麼用?
若是在以前,領導們或許還會想辦法安排,可是現在,市裡,省裡下崗的工人太多了,根本安排不過來,他們也排不上號。
吳倩又說道:“說起來,這件事還跟秉昆你們家有關。”
“跟我們家有關?”周辰一臉迷惑。
“是跟你大哥他老丈人有關係,我也是聽彆人說的,說是咱們省這兩三年很多國營工廠不行了,那位郝高官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把不少工廠賣給了私人,由國營單位變成了私營企業,秉昆,娟兒,你們是不知道,現在很多人都罵你大哥老丈人,說他是貪官,賣國賊之類的。”
周辰聽後,十分吃驚,他這三年都在燕京,對於江遼省的情況並不了解,所以聽吳倩說起,兀自不敢相信。
郝高官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絕對是穩中穩的保守派,從他官複原職之後的所作所為就能看出來。
結果現在他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