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一章:出發揚州,拜帖盛府(1 / 2)

解元風波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距離來年春闈已經沒幾個月時間,那些考中舉人的學子都在全力備戰春闈會試,沒考中的,羨慕嫉妒一陣子也就遺忘了。

周辰的日子過得還是跟之前一樣,每日練功練武,偶爾看看書。

這日下值回來,滿臉疲憊的周同,看到周辰在練武,默默的站著看了許久,神情莫名。

周辰早就發現了周同,不過他還是將一套槍法練完後才停下來。

“大哥,你怎麼來了?”

“給你送些書,對你明年春闈會試應該會有幫助。”

周同將手裡提著的一捆書遞給了周辰,旁邊的小廝水全立刻接了過來。

“多謝大哥。”

周辰道了聲謝,然後看著鬱鬱不歡的周同,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伱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周同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你好好學,來年為我們侯府爭光。”

說完,他就離開了。

周辰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在他的記憶中,以前他舞刀弄槍的時候,周同還會說他兩句,讓他多看書,多學習。

可自從他去翰林院為官後,就很少說這種話了,而且也越發的沉默寡言。

“看來在翰林院待的並不如意啊。”

周辰心中暗暗猜測,不過這也並不奇怪,周同雖然考中了進士,但是在那些文官眼中,始終是侯爵府嫡長子,勳貴出身。

宋朝官場文武相對,文官自認清流,向來瞧不上武將勳貴。

所以周同即便是考中了進士,當了文官,還去了翰林院這種清貴部門,雖然有侯爵府撐腰,不會被人欺負,但肯定會受到排擠打壓。

忠靖侯周業雄和周同的想法都沒錯,宋朝重文輕武,尤其是當今官家治下,武將更難混難立功,轉文官的話,對侯府有利無害,大方向沒什麼問題。

可問題就在於,你武將勳貴想要融入文官圈子,根本就不可能,人家文官天生就排斥你,即便有不排斥的,那也是鳳毛麟角,影響不了大局。

就像知否裡的小公爺齊衡,雖然考中了進士,還做了文官,但他始終是被人當槍使,根本融入不了文官清流當中。

所以周同想要在文官當中殺出一條血路,比寒門子弟還要困難數倍。

但這種事情周辰也幫不了,畢竟周同學文十幾年,都已經到了翰林院,就不可能再棄文從武,隻能硬著頭皮一路走到底。

其實知否世界裡的武將還算好點,真實曆史中的宋朝武將更難混,幾乎從頭到尾都要被文官掣肘,武將就像是文官的打手。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在這個朝代,真的是體現的淋漓儘致。

周辰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鄉試考了解元,起步就要比彆人強,若是會試再考中一甲,殿試中了前三,成為狀元,榜眼或者探花,那就算他是勳貴之後,也必定會受到重視。

隻是想要成為狀元,真不是你文章寫得好就行的,畢竟會試和殿試跟後世的高考不一樣,根本不存在什麼標準答案,主要還是看主考官們的批改,若是不能讓批改的考官們認可,就算你學識才情再高,也無濟於事。

最關鍵的是,宋朝的科舉,一旦中了進士,哪怕名次不滿意,也不可以再考,根本沒有複讀的機會。

“李學究,您真的要回鄉嗎?三郎他高中解元,來年就要參加會試,您不能再留段時間嗎?”

負責教導侯府子女的老師李學究,已經收拾好了物品,準備離開侯府,周同為了周辰著想,極力的想要挽留。

李學究已經五十餘歲,在這個時代已經是步入了晚年,頭發和胡子都一片花白。

“叔遠高中解元,老夫已經沒有什麼能教的了,春闈隻要發揮正常,必定能登杏榜,老夫就不用留下了。”

說起周辰高中解元,他雖然很意外,但也是與有榮焉,他在侯府教學數年,教出了一位一甲進士,一位鄉試解元,已經足以自傲。

當年他雖然也中了進士,但隻位列三甲,後來等了數年才出仕外放做了九品官員,熬了十幾年才升任從七品,眼見有機會調入汴京,卻因為工作失誤得罪了上官,考核不過關,導致仕途不順,最後隻能致仕。

蹉跎了數十年,最終在官途上沒有多大的建樹,後來被忠靖侯許下優厚的條件,接受邀請進入侯府教學,一轉眼已經數年。

他已經年老,精力不足,也想要落葉歸根,現如今他教出了一位一甲進士,一位解元,就算是回到老家,靠著這樣的名聲也能受到無數學子的敬重。

再加上這幾年侯府賞賜的財物等等,回到老家,他也能過得很好,所以他也就不想再繼續留在侯府。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侯府剩餘的幾位庶子,天賦有限,就算他繼續留下來,也幾乎不可能再出現周辰和周同這樣的成績。

急流勇退的道理他還是懂得。

見李學究去意已決,周同就知道再勸也無用,隻能輕歎一聲,說些感謝的話語。

李學究則是又囑咐了周辰許多,以前他覺得周辰不如周同,但現在看來,周辰或許就是那種大器晚成,一朝開竅的類型。

他當然也希望周辰來年的春闈高中,若是周辰能高中,對他也是有著巨大的好處。

周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李學究,我記得您老的故鄉是揚州吧?”

“對,老夫故鄉就是揚州,說起來已經有數年沒有回去,孫兒都已經長大,到了啟蒙讀書的年紀了。”

提起自己的孫子,李學究就忍不住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周辰道:“汴京到揚州,路途遙遠,學生願意送學究回鄉。”

周同頓時一驚,當即就想要阻止周辰,可想到李學究還在這裡,隻能忍住。

李學究則是笑著說道:“老夫還沒到不能動彈的地步,叔遠的好意老夫心領了,你還要參加明年的春闈,這段時間就留在汴京好好的修學,彆為了老夫浪費寶貴的時間。”

周辰卻說道:“學生明白學究的意思,但我卻覺得,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我自出生以來,就沒有離開過汴京,雖然讀了很多書,但都是死讀書,我是中了解元,但很清楚自己這次不過是運氣好,實際上可能沒有那麼大的才氣。”

“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想,或許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更能開闊自己的眼界,增加自己的見識,對於來年的春闈會試或許更加有利;就比如那些進京趕考的學子,天然就比我們這些久住汴京的學生閱曆更豐富。”

“這?”

李學究和周同都是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周辰這個問題。

周辰的話咋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可再琢磨琢磨,又很有問題,畢竟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大多數都是寒窗苦讀,柔弱身體,行萬裡路根本就不現實。

周同說道:“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若是想出去,自己去找母親說,但我覺得希望不大,母親不會舍得讓你去的。”

“事在人為嘛。”

周辰卻一點都不擔心,就憑周徐氏對他的寵溺,隻要他態度堅決,就一定會同意。

至於李學究,更是不在意,本來他就是準備一個人雇車回去,若是有周辰陪伴著,這一路上還更安全,也不至於無趣。

就跟周同料想的一樣,當周辰跟周徐氏說了這件事後,周徐氏當即就不讚同,不願意讓他離開汴京,去往揚州。

但是在周辰軟聲軟語的勸說安慰懇求下,周徐氏還是心軟了,同意了周辰送李學究去揚州,不過卻給周辰定下了期限,在年底之前必須要回來。

周辰自然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現在距離年底還有三個月,來回幾趟揚州都足夠了。

於是在幾日後,周辰在母親和兄長嫂嫂的送彆後,跟李學究一起離開了侯府,離開了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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