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楊盈現在的腦海裡,就隻有這一個字,她要跑,要跑的遠遠的,跑回都城,去問皇嫂,去問皇兄,問問他們是不是真的那麼對她。
她隻是想要個食邑,然後可以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過著屬於他們自己的生活而已,她不想去安國送命。
這是她自從任如意和寧遠舟口中得知真相後,就一直在策劃的事情,大家對她沒有防備,才會讓她成功。
可她沒想到,周辰居然能識破自己的計謀,她不敢麵對周辰,所以隻能逃跑。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的,可我隻能這樣,周大哥,你放過我,幫我跟遠舟哥哥說聲對不起,我,我要走了。”
楊盈哭泣著解釋,驚慌失措的表情表明她並沒有說謊,下一刻,她用力的一甩韁繩。
“駕!”
馬屁受到鞭笞,立刻狂奔,從周辰麵前跑過。
周辰並沒有立即阻止,反而是靜靜的看著她策馬離開。
楊盈奔跑中回頭看了一眼,見周辰並沒有追上來,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她可是見識過周辰厲害的,若是周辰想要阻止她的話,她根本逃不掉,還好。
隻是她這口氣還沒有緩過來,當她衝出驛站不遠,前方出現了一道白紅相間的身影,嚇得她慌忙的勒住韁繩,強行停下。
“如意姐?”
出現在楊盈前方的人,赫然就是被她支走去買東西的任如意,這讓楊盈臉上滿是驚慌。
“你,你不是,你不是被我支走了嗎,你怎麼會在這?”
任如意沒回答她,反而是看向了她身後,說道:“被你猜對了,我們都小看了她,她並不真的隻是表現出來的那麼天真單純,膽子其實也挺大的,下點猛藥,更是能激發她的潛力。”
楊盈猛然回頭,就見周辰不知何時已經跟了上來,就在她身後幾步站著。
“周大哥,如意姐,你,你們怎麼會,難道你們是故意的?”
“反應倒是挺快,看來他們的確是小瞧你了。”
任如意幽幽的問道:“你用蒙汗藥迷暈了所有人,就是想要逃回京城,去質問你的皇嫂和皇兄嗎?到底該說你是天真,還是傻呢?”
楊盈大聲狡辯:“我就是想要回去問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可這一切不也是你自願的嗎?”
周辰緩緩的走上前,將楊盈從馬上放下來,她本來還不想下來,可麵對周辰的眼神,她抿了抿嘴,還是下了馬。
“我可是聽說了,這次的出使機會是你自己爭取來的,蕭皇後和丹陽王固然是利用了你,但他們也隻是順水推舟,並沒有強迫你,你自願出使,也是有著自己的小算盤,不是嗎?”
“我……”
楊盈頓時啞口無言,因為周辰說的沒錯,這次的出使是她自己心甘情願領下來的,並不是蕭皇後和丹陽王逼迫她應下。
隻是,她縱然是心甘情願,但也無法接受,蕭皇後和丹陽王把她當做一個隨時都可以舍棄的棋子。
任如意冷聲道:“能讓一個不受寵的冷宮公主,心甘情願的出使,你應該是為了男人吧?”
“你怎麼知道?”
楊盈脫口而出,可隨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捂住嘴巴,但她這欲蓋彌彰的樣子,已經是不打自招。
“你這樣的年紀,猜都能猜出來。”
任如意固然對自己的事情不通人情世故,但人卻很聰明,這種事情她想想就能看穿。
周辰沉聲道:“公主,我這麼跟你說吧,你現在已經彆無選擇,若是跑回去,就等於是自尋死路,無論是蕭皇後還是丹陽王,甚至是朝堂百官,他們都不會放過你,甚至還會連累你的情郎,以及整個使團上下所有人;唯有繼續出使,救出你皇兄,才有可能有一線生機。”
“所以,是選擇死路,還是選擇活路,你自己考慮清楚,我們不會逼你。”
楊盈用力的搖頭:“不會的,不會的,皇嫂和丹陽王兄不會這麼對我,他們不會的,不會……”
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是自己都沒有了底氣。
最終,楊盈還是沒有離開,不是周辰和任如意逼迫,而是她自己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選擇。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沒有一丁點聲音傳出。
院內,任如意麵色疑惑的問:“你是怎麼知道她想要逃跑的?”
“自從你跟她說了實情後,她的狀態就不對,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麼,但知道她一定會做些什麼,隻是我也沒料到,她居然還有這份心機,寧遠舟他們一群老江湖,都被她給玩弄於股掌之間,真的很有趣。”
“他們是你的同伴,你居然覺得有趣?”
“難道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任如意默然不語,她不覺得有趣,隻是覺得楊盈能有這樣的機智和果斷,是一件好事。
“比起他們,我覺得你更有趣。”
“呃?”
周辰表情微怔。
任如意說:“我聽元祿和寧遠舟說過你的事,他們都說你跟半年前比起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那麼短的時間,變化這麼大,不是很有趣嗎?”
周辰覺得任如意的這個腦回路跟正常人的確不太一樣,這都能說到他身上。
“當初我是被關在大牢裡,又沒有什麼背景關係,若是不想辦法改變自救的話,可能早就死了。”
“也是,死裡求生後,發生改變,在所難免。”
周辰來到寧遠舟倒地暈倒的地方,將手裡的水潑在了寧遠舟的臉上。
寧遠舟渾身一抖,猛然驚醒,睜眼就看到周辰,然後發現了自己滿臉的水。
“發生什麼事了?”
“你被暗算了?”
在寧遠舟懵逼和震驚的表情中,周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他。
“還真是盲拳打死老師傅,這回真的是臉丟大了。”
“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公主已經回到了房間,我覺得她應該是認清了現實,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再去開解開解她,畢竟之後的出使能不能成功,她可是第一要素。”
“我明白,交給我吧。”
寧遠舟從地上爬了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隨後皺眉道:“你想把我弄醒,沒必要用這種粗暴的方法吧?”
周辰聳聳肩,道:“辦法是粗暴,但簡單好用,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