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有道看著棋盤,有些啞然,四爺在說話間,已經將自己解了一半的珍瓏棋局給解出來了,那局棋若是自己沒記錯,該是九死一生的盤征局。
實際上,四爺和鄔有道所料不錯,直親王確實是看出來了些門道,胤裪一個從未擔任過任何差事的阿哥,直接領了內務府的總管事,即便萬歲爺抬舉他,也不可能如此大張旗鼓。
所以直親王和廉郡王都有派人盯著各處,雍親王府,誠親王府和直親王府並著廉郡王府的動向,大家心裡都有數。
對直親王胤褆來說,他對眼下局勢比彆人了解的更清楚些,他接手了京郊大營的差事,兵部尚書席哈納卻被調任直隸總督,這分明是
萬歲爺對他的警告,讓他不要插手朝中事務。
“眼下來看,若萬歲爺心裡屬意的不是王爺,論身份尊貴,論行事謹慎,當屬雍親王最為可能。”直親王府的幕僚也不是吃乾飯的,早就覺察出些不對來。
“富察大人早年間曾外放山西和蕪湖,在朝為官期間,曾在工部,戶部、理藩院都任職過,如今又升了兵部尚書,而陳大人身為文淵閣大學士,在禮部、刑部都曾任職,更是在萬歲爺身邊做過侍讀,如今又身為吏部尚書,若說為太子太保……隻怕這二位身份最為合適。”那幕僚越說神色越是鄭重。
直親王麵對著窗外的夜色,神色是跟四爺差不多的淡漠,更多了幾分認命:“爺早就知道,老四心有城府,若真是他……說不得是好事兒。”
幕僚大驚起身:“王爺!您萬萬不可如此灰心喪氣,且不說您還掌握著兵權,若雍親王得了勢,定不會看著您……”
“爺知道。”胤褆打斷了幕僚的話,眼神中悲色更重,“所以爺已經叫人在路上截殺老四。”
也算是送給四弟一個把柄,活了半輩子,他身邊來來去去失去了太多人,連孩子都沒保住幾個,他累了。
若是四弟能頂的過這一波,叫老四踩著他上位又有何不可?
之所以叫人半路截殺,也算是他最後一點不甘心吧。付出了那麼多,到頭來也不過是萬歲爺的一顆棋子,這叫他總有些不甘心,如今最後一搏不管什麼結果他都受著。
他對老四很了解,雖然他看似冷情,實則又是個重情的,若真是老四上位,但凡不作死到極致,老四總會留條生路給他,不像胤禩……看似專情,實際上也最是無情。
被他在心裡念叨的胤禩眼下也沒閒著,正跟何焯兩個人坐在冬暖閣裡,暖著一壺黃酒,並著幾個下酒菜,像是閒時夜話般,看起來悠閒得很。
“其實郡王贏麵比直親王要大的多,在位者總會忌憚兵權在手,郡王走的是另一條路子,要知道眾人拾柴火焰高,沒到最後,還不知會鹿死誰手呢。”何焯夾著小菜吃下去後,笑著開口。
胤禩唇邊也掛著清淺的笑容:“何先生說得有道理,可我到底比不過四哥,馬奇和陳廷敬一出
馬,但凡聰明些的都會知道皇阿瑪的意思。”
何焯笑著搖搖頭,有滋有味兒的乾掉一杯黃酒:“非也非也,雍親王確實聰明,所以他沒接富察大人和陳大人遞過去的好,萬歲爺叫這二人去,未必不是跟十二阿哥那邊一樣。”
“哦?怎麼說?”胤禩捏著酒杯淺酌,聞言挑了挑眉,略有興味地問道。
何焯反倒是換了個話題:“要說現如今萬歲爺心裡隻怕也不確定要選誰,才會放出這麼多迷霧掩人耳目,隻要郡王端得住,笑到最後也不難,隻是……”
“先生但說無妨。”胤禩伸手讓了讓,麵上端得是謙遜。
何焯眯著眼笑,不管胤禩是否真的謙遜,該說的總還要說,他把聲音放低了許多:“隻是郡王的子嗣是硬傷,古往今來太子無嗣者十之一二,上位者更寥寥無幾,萬歲爺隻怕不肯冒風險,叫愛新覺羅的血脈分薄了去。”
胤禩苦笑著點點頭,乾了一杯酒下去,一時沒了話。
跟直親王不一樣,胤禩對自己的情況清楚得多,他娶了郭絡羅氏,一開始就靠著安親王的勢力,所以很多事情都迫不得已。
當然,他很喜歡郭絡羅氏,可也沒喜歡到願意為郭絡羅氏放棄自己的前程,他想要奪嫡,廉郡王府就必須得有阿哥。
隻是眼下安親王府的當家人是郭絡羅氏的舅舅,他也不能做得太過分。
“先生所言,胤禩心裡有數,子嗣……不會耽擱太久的。”這頓宵夜用完前,胤禩到底給了何焯準話。
何焯笑著搖搖晃晃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受了廉郡王的恩,才會為廉郡王賣命,可他也不是傻子,會為無望的事兒賣命。
之所以一直忠心耿耿儘心儘力,是因為他清楚,廉郡王身上有上位者的特質——無情,成大事者隻需要心神清明便可,太多情的都消散在曆史長河裡了。
四爺的馬車搖搖晃晃出了府,他出京這一日大雪紛飛,所有的危險都被掩藏在了這皚皚白雪中。府門口還站著幾個身穿精致大氅的女眷,此情此景組成了清晨中的一副絕美畫卷。
畫卷所沒有描繪到的地方,廉郡王府裡,過了該起身的時辰,正院裡依然一片安靜。
作者有話要說:馬奇:求麻煩!
陳廷敬:求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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