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退婚(1 / 2)

義正辭嚴,鏗鏘有力,真不愧是名門正派之後。

“瞪大你的狗眼,白珠娘從未傷過性命,連貓貓狗狗都沒傷過。”

嚴如玉被秦千妙罵了一通,漲紅著臉觀察白珠娘,果然沒看到血煞之氣,他不服氣道:“厲鬼就是厲鬼,便是現在不殺人,將來也會殺人!”

“一派胡言,本千金才不會殺人!”

白珠娘杏眸圓睜,眼底泛著淡淡紅色,透出幾許妖異之美。

百年厲鬼的道行嚴如玉難以抵禦,狼狽避開視線,肩膀處冰冷刺痛。

至於師玉姝,呼吸急促,目光一直盯著秦千妙手中萬年紫檀木。

要是往日,嚴如玉早就幫她將東西取回來。

“如玉你傷勢如何,我這裡有清靈丹,你服用一顆。至於紫檀木……還是算了吧,我等一年一度的問玄拍賣會,再找合適材料做法器。”

師玉姝難得說這麼長話,嚴如玉豪氣頓生:“我沒事,玉姝你一直沒有合適法器,我一定替你討回紫檀木。”

“謝謝你,如玉。”

向來清冷的師玉姝露出一點笑意,好似明月生輝,讓嚴如玉心頭火熱。

等婚約作廢之後,他一定要向師家提親。

秦千妙懶得看你儂我儂的戲碼,慢條斯理的收起紫檀木,單手把桌子扛回店鋪。

“站住,把紫檀木還給玉姝!”

嚴如玉聲音嘹亮,引來不少目光。

白珠娘衝嚴如玉翻了個白眼,快步跟入店中。

沒人理睬二人,嚴如玉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連個回音都聽不到。

他握緊拳頭,神色難堪,師玉姝眼睜睜看著秦千妙將檀香木收入包中,心裡像是百爪撓心一般。

“那兩人真討厭,大師,求求你救救何郎。”

白珠娘來找秦千妙求助,被嚴如玉二人打岔後,也沒忘記正事。

秦千妙將東西放好,看到白珠娘急的團團轉,笑到:“我這就過去,不要急。”

“謝謝大師!”白珠娘朝秦千妙福身行禮,笑容好似晶瑩露珠滾在碧翠荷葉上。

一人一鬼出了門,嚴如玉和師玉姝二人還在門口站著。

秦千妙也不理會,直接打了計程車,前往何亮家。

“玉姝,我們跟上,看她和厲鬼混在一起,到底想做什麼。若她身上有不妥之處,必須及時上報給師門和道門協會。”

師玉姝輕輕點頭,寒星似的眼眸中籠著一層輕霧:“當初父母將表姐趕出家門時,我應該勸一句的。”

少女清冷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易覺察的哀傷。

嚴如玉叫車跟上秦千妙後,臉紅心跳的握住師玉姝的手:“姝兒,你太善良太心軟。如果我是伯父伯母,早就忍無可忍,將秦千妙趕出家門。她一個拖油瓶,憑什麼跟你爭搶東西,還想傷害你。”

“都過去了,我隻擔心師父一片苦心化為烏有。他看出秦千妙心術不正,這才斷了她的修真路。若是她走上邪修之路,師父便白費了一番苦心。”

“嗬,她若走上邪修之路,自有人替天行道。”

聽師玉姝提及師尊,嚴如玉心下稍定。

雖然他本事不及秦千妙,但他還有師門長輩,定能為他討回公道。

隻是仰仗師門出手,到底不如自己行俠仗義痛快。

出租車在房屋低矮的城鄉結合部停下,嚴如玉二人下了車,看到地上橫流的汙水,眉頭擰成川字。

要不是為了跟蹤秦千妙,他們才不會來這種汙穢之地。

汙水渠裡各種垃圾都有,甚至還有扭動的蛆蟲。師玉姝臉色煞白,屏住呼吸不去看四周景象。

白珠娘領秦千妙進了門,美目含淚,心如刀割,指著躺在床上麵若金箔的何亮說:“何郎昏迷了一天一夜,我擔心他遇到危險,一直守在身旁。今日見他情況不妙,珠娘便用陰氣設下結界,尋大師幫忙。”

凡人之軀,哪兒受得了陰氣侵襲。

白珠娘拂袖收回陰氣,眼巴巴的瞧著秦千妙。

地上躺著一個雕刻粗糙的黑木傀儡娃娃,一張嘴好似裂口一般,占據大半張臉,三雙眼睛擠在一起,沒有鼻子,四肢長短不一歪歪扭扭。

木頭黑的光潤,暗紅色的血跡,昭示著不祥意味。

秦千妙彎腰撿起古怪的傀儡娃娃,沁涼如冰的觸感,讓她皺起眉頭。

“大師,就是這個傀儡娃娃,古怪的很,背麵還刻著何郎的生辰八字。”

白珠娘好生氣惱,她將傀儡娃娃扔出去好多次,每次它都會重新出現在何郎床前。

她試著用陰氣攻擊傀儡娃娃,昏迷中的何亮卻露出痛苦之色,好似被攻擊的是他一般。

白珠娘將種種蹊蹺,講給秦千妙,她點點頭:“看來幕後人,打定主意要害何亮性命,在厭勝之術上極有造詣。傀儡人在此處待上三天三夜,就能無聲無息的取何亮性命。”

“大師,能找出害何郎的人嗎?”白珠娘不舍得何亮枉死,再次向秦千妙求助。

就算她不提,秦千妙也會揪出幕後黑手:“不要急,對方太想置何亮於死地,不出意外的話,人就藏在附近。不然,這小小傀儡,如何甩脫不掉。”

“阿亮,阿亮。”

門外傳來呼聲,白珠娘一臉厭煩:“是何亮的叔嬸,何衛紅和周喜鵲,真讓人討厭。”

她不愛遮掩情緒,討厭二字說的擲地有聲。

說話間,何衛紅和周喜鵲已經急吼吼的闖了進來。

夫妻倆原以為就何亮一個人在家,沒想到上次那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也在。

周喜鵲心裡隻惦記著錢,見侄子昏在床上,橫眉豎眼道:“又是你,快讓開,彆耽擱我們把何亮送醫院。”

何衛紅彎下腰,打算將何亮弄到背上。

“慢著。”

秦千妙踢了把椅子,擋在何衛紅身前,將他和何亮隔離開:“你們不能動何亮。”

屋子裡發生爭吵聲,嚴如玉和師玉姝順勢進了屋子。

何衛紅這次沒喝酒,神色凶悍道:“你是什麼東西,給我讓開,我要帶侄子去治病。”

白珠娘大怒,輕彈玉指,陰煞之氣穿過何衛紅和周喜鵲胸膛,冷得他們齊齊打了個哆嗦。

“何亮有病沒病,你們心裡最清楚。”

秦千妙單手拎著傀儡娃娃,麵上露出厲色。

何衛紅兩口子被她看的心虛,周喜鵲硬著頭皮反駁:“阿亮是我們侄子,他生病自然要由我們來照顧。”

嚴如玉目光落在木質傀儡上,心中凜然一驚:“你手裡怎麼會有這等邪物,你到底想乾什麼。”

“你們是誰,來我侄子家乾啥。”

何衛紅本想悄悄的將侄子送到醫院,等他腦死亡後,順理成章的繼承遺產,領取另一半酬勞。

突然出現的年輕男女,讓他們有些心神不寧。

秦千妙冷冷的掃了嚴如玉一眼,咬破指尖用血在傀儡上畫符。

“三界內外,唯道獨尊,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忘形,急急如意令!”

隨著她一聲咒下,傀儡娃娃漸漸滲出濃稠黑色血跡,畸形詭異的麵孔上,仿佛浮出驚懼之色。

幾百米外民房中,溫沉舟胸口忽然鈍痛,插在香爐中的檀香齊齊從中間折斷,蠟燭也同時熄滅。

有人在破他的咒術,溫沉舟咬牙拿起木頭娃娃,打算將它扔到炭盆中,拚著反噬之苦也要送掉何亮性命,斷了對方救人念頭。

他手剛揚起,手中木偶突然自燃,他慌忙丟掉傀儡,五臟六腑卻像被火焰灼燒一般難受。

溫沉舟扶著桌子,手背青筋暴起,跌跌撞撞的朝屋外走去。

那個人比他想象中厲害,他是想活活燒死他!

想要活命,必須找到人。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溫沉舟還不想死。

隨著邪氣一點點被燒到,何亮的臉上終於顯出一點血色,不像之前那樣蒼白。

嚴如玉心中震驚萬分,他沒想到秦千妙能這麼熟練的使用金光咒。

彆說他,就是他師父來了,也難在短時間內,清除傀儡娃娃上的邪氣。

師玉姝同樣意識到這一點,駭然同時,想到秦千妙要討回父母留給她遺物的話。

媽媽跟她說過,戒指是外公外婆留下的,本來就該屬於她,但被秦千妙生母她的姨媽偷走了。

戒指傳到她手中,是物歸原主,秦千妙有什麼資格向她討要。

秦千妙不疾不徐,慢悠悠的燒著手中傀儡。

十幾分鐘後,何家大門發出響動,溫沉舟臉色猙獰,忍著焚心之痛,扶著牆走進屋中。

何衛紅看到溫沉舟,驚叫到:“溫先生,您怎麼來了。”

溫沉舟無暇回答何衛紅的話,他眼珠紅得像滴血一般,疼得靠在牆上。

“饒,饒命。”

少女漫不經心的以靈氣為火焰,灼燒溫沉舟放了精血的傀儡木偶。

她年紀很小,梳著馬尾巴背著書包,模樣漂亮精致。

在踏進這個屋子前,溫沉舟從沒想過,與他為敵的竟然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姑娘。

傀儡娃娃在火焰灼燒下,漸漸變了顏色,溫沉舟屈辱的跪在地上:“求求你,饒我一命。”

周喜鵲張大嘴巴,看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溫先生,你這是乾啥,快起來啊。”

她還以為溫沉舟來這裡,給他們送剩下那半錢。

他跪倒在地上,哀求秦千妙的樣子,讓周喜鵲嗅到不祥意味。

師玉姝微微凝眸,輕聲細語的勸:“千妙,得饒人處且饒人。”

她對溫沉舟有些眼熟,此人在玄門小有名氣,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交遊甚廣,還有兩個名頭極盛的師兄弟。

她不想提點秦千妙,隻想賣溫沉舟一個交情。

玄門本來就是魚龍混雜的地方,太過剛直,容易得罪人。

嚴如玉就是跟在師玉姝身後的哈巴狗,見她開口,立馬跟著附和:“玉姝說的對,麵對惡人,略施懲戒便可,趕儘殺絕有傷人和。”

秦千妙眼皮抬都不抬一下,懶洋洋的反問:“原來你們心地如此善良,我還以為你們嫉惡如仇,經常對我喊打喊殺。遇到邪修,定然會拔劍而上除之後快。”

嚴如玉麵色一滯,甕聲反駁:“我何時對你喊打喊殺,隻是勸你多多向善。”

“我不是邪修,隻是礙於情麵,替人改命,這才犯了差錯。”為了活命,溫沉舟忍辱負重,努力撇清罪名。

“替人改命,便要害無辜者的性命,此等行徑,與邪修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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