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過去。”汪康年看到這裡,眼眸中露出一抹思考之色,衝著丁乃非說道。
“何先生,我剛剛給你辦好了出院手續。”汪康年走到近前,放下手中的水果籃,說道。
“出了什麼事?”何歡皺眉問道,按照原計劃,他還要再待一天,明天再出院,他在醫院裡發現了一些涉紅線索。
“外麵這兩天可能會有動蕩。”汪康年說道,“不太安全。”
“特務處和日本人又要乾起來了?”何歡問道。
“什麼都瞞不過何主任的火眼金睛。”汪康年微笑說。
何歡笑著擺擺手,表示這很好猜測。
黨務調查處、紅黨、特務處,三方力量。
黨務調查處隻有捕殺紅黨的時候有大動靜,從汪康年的表情來看,很顯然沒有查到羅濤的線索,那麼,能夠引起比較大的動蕩的,目前也就是特務處那幫人和日本人之間的廝殺了。
“我們在特務處的內線傳來的消息語焉不詳,隻知道上海站這兩天有較大行動,具體不詳。”汪康年說道,他假作攙扶病號何歡起身,低聲問,“何主任,剛才那個孩子有問題?”
“孩子沒問題,大人有問題。”何歡欣賞的神色看了汪康年一眼,示意自己可以走,不用人攙扶,“乙組六號病房,男的姓周,盯緊了。”
說著,他走了兩步,搖搖頭,“可憐啊,歪理邪說害人,這麼小的孩子要沒有爹娘了。”
剛才那個毛頭孩子說識字,何歡以水果糖誘惑,讓他在報紙上找出認識的字,連起來便是:打倒國民黨反動派!
老黃喝醉了。
路大章打電話叫了司機,同喝醉的老黃一起離開了。
程千帆換了浴袍,來到雅間,叫了個頗為嬌小、俏麗的女子進來唱昆曲。
小程巡長不時地跟著唱兩句,調子還是那個調子,隻是這唱詞實在是頗為靡靡。
女子羞紅了臉,水汪汪的眼眸,時不時的瞥在小程巡長那張英俊臉上。
此時,門簾一掀,進來一個人。
這人身著青布大褂,手裡拎著修腳箱子,目不斜視,心中卻是敬佩不已。
小紅是玉春溪叫得上字號的曲伶,且頗為自愛,很多有錢的小開追逐而不得,也就是小程巡長,每次都能把小紅撩撥的春心蕩漾,那一汪春水,眼見得要溢出來了。
“程巡長,您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小紅姑娘那是望眼欲穿啊。”
“是嗎?”程千帆似笑非笑的看向小紅,“公務繁忙,令姑娘獨守空房,那便是我的罪過了。”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小紅嗔了一眼,羞紅了臉,朝著程千帆呲了呲牙,隨後便繼續咿呀咿呀唱曲兒。
“開始吧。”程千帆朝著修腳師傅說道,準備聽著昆區,享受“一個又癢又痛的過程”。
舒服享受的小程巡長,腦海中正在快速思考,今日同魚腸、飛魚會麵,召開法租界特彆黨小組第一次會議,最主要的是坦誠相待,情報、情況互通有無,是一個互相熟悉、培養默契的過程。
上海特情組在今晚的行動,他同路大章以及老黃進行了溝通和探討,兩人也給予了一些建議,以供他作為參考。
此次行動並不需要路大章和老黃過多的介入,目的在於令兩人慢慢熟悉和習慣他的多層身份,與此事便是他作為上海特情組組長的身份和行事風格。
他在等,距離與喬春桃約定的會麵時間還有三刻鐘。
半小時後他會離開,前往會麵地點。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程千帆猛然起身,從枕頭下摸出自己的勃朗寧配槍。
“巡長,巡長。”
是手下侯平亮的聲音。
“我在這裡。”程千帆沉聲說。
小猴子快步走來,掀開門簾,朝著程千帆敬了個禮,“巡長,出事了,覃總令所有巡長速回捕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