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還沒有被誇爽,繼續、不要停的意思。
當然,也可以理解為老師對學生的新一個考究。
“老師請看。”程千帆指了指名單上的一個名字,“李崞劼,此人是前清政府李中堂的長孫,出身不俗,此人背後乾係不小,不少北洋軍閥和老政客看在那位李中堂的麵子上,對李崞劼都是頗為照料的。”
“屬下在巡捕房看過李崞劼相關卷宗,當年李崞劼被國府抓捕入獄,據說是段芝泉親自向常凱申說情,常凱申被迫釋放了李崞劼。”
這件事當初鬨的風言風語,傳聞是國府看上了李崞劼的輪船招商局,一開始說要派一個人來招商局監督。
李崞劼沒有頂住壓力,同意了。
不過,他很快便意識到國府不僅僅是要監督,而是要將他的招商局一口吞下。
他本人同國府派來之人趙總辦的怨尤、摩擦越來越大,後者在招商局近乎獨攬大權。
如是,李崞劼不再忍耐,他找了王亞久。
王亞久對於殺常凱申的人非常來勁,二話沒說便答應。
很快,王亞久便派人乾掉了趙姓總辦。
常凱申震怒,下令抓捕李崞劼。
人是抓了,但是,審了兩三年才有結果,原因是北洋老軍閥、政客等等李中堂的遺蔭,紛紛出來遊說。
拖拖拉拉兩三年,終於有了審判結果,判了刑,段芝泉卻又出來親自求情,常凱申也不得不捏著鼻子放人。
“此人出身不凡,牽連諸多中國軍閥、政客,便是段芝泉這等人,也都對李崞劼頗為照顧,此外,他對於常凱申是有罅隙舊怨的。”程千帆越說越振奮,眼眸發亮,“老師高見,此人確實是絕佳拉攏人選。”
“若是能說服李崞劼投靠帝國,牽一發而動全身,對於帝國拉攏更多的中國大小軍閥、政客,有著不小的榜樣力量和影響力。”程千帆讚歎說道。
他是真的在感歎。
今村兵太郎親自製定的這份名單,越是研究,越是令他脊背發涼。
便以李崞劼為例,此人從輪船招商局董事會會長、總經理一職卸任後,稍顯沉寂。
便是力行社特務處這邊都忽略了此人,戴春風此前曾發文特務處上海站以及上海特情組,列出了一份需要關注的名單,要求各方注意,嚴防這些人投靠日本。
這些都是在上海灘乃至是全中國都頗有影響力和名氣之人,有些人對日態度頗為強硬,有些則態度曖昧。
不管這些人此前對日態度如何,戴春風的意思是,人是會變得,一旦此些人投靠日本人,影響極為惡劣。
但是,近來頗為安靜的李崞劼並沒有在這份名單中。
由此可見今村兵太郎對於這份名單確實是煞費苦心了。
“健太郎,你很努力,很不錯。”今村兵太郎欣慰的點點頭。
不僅僅是因為宮崎健太郎分析的頭頭是道,他更看重的是宮崎健太郎對巡捕房檔案的熟稔,這說明宮崎健太郎非常勤奮,非常努力。
特彆是當這一切都是在他的悉心教導下的成果。
他這個做老師的非常欣慰。
程千帆正考慮著是否要擇機套話,打探日本方麵招攬李崞劼等名單上的重要人士的進展。
就在這個時候,今村小五郎拎著暖水瓶上樓。
“小五郎先生是半師,怎可勞煩。”程千帆接過暖水瓶,搶著做活。
“健太郎是我的學生,是自己人。”今村兵太郎也是微笑說道。
“哈哈,那我便趁機偷個懶。”今村小五郎微笑著說道,不過,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驚訝,沒想到這個宮崎健太郎竟然如此得兵太郎的信任,他此前本以為今村兵太郎收徒宮崎,是行招攬之意,現在看來,兵太郎似乎是對宮崎健太郎真的極為喜愛和欣賞。
“剛才什麼人來了?”今村兵太郎問道,此前有門鈴聲響起。
“大道市政府市長蘇文西來拜訪。”今村小五郎說道。
程千帆放下暖水瓶,他敏銳的注意到,今村小五郎說話的時候嘴角微微翹起,這是蔑笑,顯然是對於這個所謂的上海臨時市政府市長頗為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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