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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到了?”汪康年苦笑一聲,搖搖頭,“枉我還自詡聰明,早就鎖定了方木恒,故意設計將方木恒抓進巡捕房,將其和莊則安排在相鄰牢房”
汪康年咬牙切齒,他自以為得計,既可以通過方木恒營救莊澤出獄,同時方木恒也可以作為莊澤沒有變節的證人。
一切似乎如同所願,方木恒奔走呼號,將莊澤營救出去,莊澤也順利回到紅黨內部。
後來,令他始料不及的是,莊澤很快便被紅黨處死,罪名是投靠日本人當了漢奸,後來的情報顯示,是紅黨在關外的情報證實了莊則叛變投日的證據。
汪康年一度相信了這種解釋。
直至後來方木恒消失之後,他心中極為憤怒,有一種被自己看做是蠢貨之人戲耍的恥辱感。
等他冷靜下來後再複盤揣摩整件事,他有了新的發現。
以莊澤在被他捕獲之後的審訊之時的表現來看,莊澤不像是早就投靠了日本人。
特彆是他自己投靠日本人之後,他更加了解了日本人的行事風格,更加篤定莊澤並無投靠日本人的情況:
倘若莊澤真的投靠了日本人,日本人不會把這麼一個普通的年輕紅黨從關外派遣到上海行事的,最大可能便是安排莊澤留在關外,加入到滿洲對紅黨義勇軍、地下黨的圍剿工作中。
如此,紅黨所謂的處死莊澤是因為其是漢奸的罪名,便不成立。
那麼,真正的答案便是,上海紅黨方麵處死莊澤,便是因為他們已經知道莊澤叛變了。
他們早就知道莊澤打回紅黨內部,實際上是充當黨務調查處的間諜。
那麼,問題來了,莊澤是何時被識破身份的?
汪康年將源頭鎖定在了方木恒的身上。
極有可能是狡猾的方木恒,早就發現了莊澤叛變的事實,此人扮豬吃老虎,故意佯裝不知,將計就計將莊澤營救出去,進而完成鋤奸行動。
聽了汪康年麵色陰沉的這一番分析,小四無比震驚。
他萬萬沒想到大哥竟然從這些舊事中有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分析判斷,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愈是細細思量,愈是覺得大哥的這番分析極有道理。
因為,按照此番分析,此前好些理不清的線索,捉摸不透的事情,似乎一下子便明朗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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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這個方木恒真的如您所料這般狡猾?太不可思議了!”小四喃喃說道。
“以你此前對方木恒的印象,你見過這麼蠢的紅黨嗎?”汪康年反問。
小四想了想,搖搖頭,確實是有些紅黨因為經驗不足,很快暴露,但是,像是方木恒這般愚蠢的,並不多見。
“這便是了。”汪康年眼眸中閃過深深地懊惱之色,“這便是方木恒的狡猾之處,而最可笑的是,我們當時竟然真的以為這是一個蠢貨!”
“方木恒必然是陳州的團隊的一員,也隻有這樣貌似愚蠢,實則狡猾至極的家夥,才配得上陳州戰友的身份。”汪康年沉聲說道。
“陳州身份隱秘,且極為謹慎和狡猾,方木恒亦是極為狡猾。”汪康年露出一絲沉思之色,“但是,他們看似完美的計劃,卻暴露了一個細節。”
“他們不會想到,我時隔這麼久,竟然追思過往,察覺到了不對勁,發現了方木恒的真正身份。”汪康年露出一絲自得之色。
“方木恒,他現在就是陳州這夥紅黨並無知覺的,不小心暴露出來的一根線。”他看著小四,冷聲問道,“你現在還認為我安排人長期監視方家是意氣用事嗎?”
“盯著方家,抓到方木恒!”汪康年咬牙切齒,“我們便能最終抓住陳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