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黨新四軍不在鎮江茅山一帶活動,卻長途跋涉數百華裡來鬆江,這很奇怪。”程千帆皺眉思索說道。
“宮崎君說得對。”荒木播磨點點頭,“從新四軍所盤踞的茅山一帶到上海,一路上需要避開蝗軍的討伐隊,還要避開維持會的耳目,最重要的是,沿途有很多封鎖線,新四軍裝備簡陋,他們向來是儘量避免這種冒險長途行軍的,這支新四軍小股部隊定然有非常重要的任務在身。”
“課長,屬下也認同荒木君的分析。”程千帆表情嚴肅說道。
“你們認為這支新四軍小股部隊的任務是什麼?”三本次郎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陰鷙的目光閃爍。
“一般而言,這種小股部隊深入我方占領區,並且想儘一切辦法穿越封鎖線的行為,多半是他們要護送某位重要人物……”荒木播磨說道。
說著,荒木播磨眼中一亮,“課長,有可能是這支新四軍小股部隊在護送某位新四軍高級軍官。”
“不僅僅是新四軍高級軍官這一種可能性,還有可能是紅黨的高級領導。”程千帆聽了荒木播磨的分析,也是眼前一亮,表情激動說道。
三本次郎微微頷首,荒木播磨和宮崎健太郎的分析還是有幾分道理的,新四軍是紅黨的軍事武裝,新四軍護送的重要人物,要麼是新四軍高級軍官,要麼是紅黨高級領導。
他看了兩個手下一眼,“除了這種可能性,還有沒有其他的可能性?”
……
其他的可能性?
程千帆皺眉,苦苦思索。
荒木播磨則是拿起電文,又仔細看了一眼。
程千帆從荒木播磨的手中接過電文,也是又看了看。
驀然,程千帆的目光停留在電文中的一句話。
荒木播磨也是表情一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宮崎,你先說。”三本次郎沉聲說道。
“屬下假扮程千帆,在巡捕房也呆了兩年多了,手中也經手了不少的桉子,其中坑蒙拐騙的桉子占據相當大的成分。”程千帆思忖說道,“一般而言,這種坑蒙拐騙的犯人,他們為了騙取受害者的信任,他們說出的話中,不可能全是謊言。”
“其中至少有部分話是真話,有的時候甚至是九句真話一句謊言。”程千帆看著荒木播磨,“屬下暫時無從得知這個水穀內優二,也就是劉波當時欺騙白川大尉的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
“但是,肯定是真真假假都有。”程千帆說道,“有這麼一句話”
他指了指電文,對三本次郎說道,“貴族公子和貴族小姐們……”
“公子和小姐必然都是年輕人。”程千帆的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這句話真真假假,假話自然是這些人的身份是假的,真話則是其中所蘊含的關於這些人都是年輕人這一點。”
“而且,這句話的潛在意思是,這些年輕人不是軍人,是普通人。”程千帆提高聲音,說道,“課長,屬下想到了您此前吩咐我查緝的那批要離開上海去新四軍的年輕人。”
“課長,我得判斷分析也和宮崎君一樣。”荒木播磨也趕緊說道,“屬下也想起了那些準備去新四軍所部,卻一直查無蹤跡的仇日分子。”
荒木播磨的內心是有幾分幽怨的,為何課長不先詢問他,明明他也想到了這一點,現在卻搞得好似他是受到宮崎的啟發才想到了似的。
……
“很好。”三本次郎欣慰的點點頭,“你們能夠想到這一點,我很欣慰。”
他很滿意。
尤其是對於宮崎健太郎,和荒木播磨言之無物不同,宮崎健太郎通過調查報告中的一句話便有了如此分析和判斷,此判斷和三本次郎的分析結論可謂是不謀而合,可見宮崎健太郎這個家夥的能力不俗。
“現在還有一個疑惑之處,這些人出現在鬆江南灣。”程千帆說道,“倘若果真如課長以及荒木君所判斷這般,那麼,屬下不解的是這幫人是如何通過關卡,成功離開上海的。”
“這些人是如何離開上海的,自然是要查,不過不是現在。”三本次郎表情無比陰沉,“現在的關鍵是,如何洗刷劉波帶給特高課的莫大恥辱?”
“唯有用瀨戶內川的頭顱和鮮血才能洗刷!”荒木播磨麵色猙獰,幾乎是咬牙切齒說道。
“劉波必須死。”程千帆眼眸森冷,冷冷說道。
三本次郎鼻腔裡發出粗重的喘氣聲,點頭。
同時,看向宮崎健太郎的目光也更多了幾分欣賞。
荒木這個家夥說話果然還是比宮崎健太郎這個家夥要差了不少。
程千帆讀懂了課長閣下的欣賞:
三本次郎現在就聽不得瀨戶內川這個名字,他會覺得無比刺耳,這個名字每被提及一次,等於是特高課的恥辱便被再展示一次。
還是劉波這個中國名字的刺激性小一些。
“荒木,你即刻帶人去鬆江南灣。”三本次郎沉聲說道,“務必仔細勘察現場。”
說著,三本次郎冷哼一聲,隨後又歎了口氣,“隻可惜已經過去了幾天了,有價值的線索可能不多。”
他看向皺眉思索的宮崎健太郎,“宮崎君有什麼新發現?”
“課長。”程千帆表情認真,同時認真情緒下有一絲不確定,“屬下注意到了一個細節,覺得有些問題,卻又不太確定。”
“說來聽聽。”三本次郎說道。
“水穀內優二。”程千帆說道,“劉波為何會選擇使用這麼一個名字?”
“這個名字怎麼了?”荒木播磨不太明白好友為何提起這茬,問道。
“名字沒有什麼,也很難說明什麼問題。”程千帆的臉上露出猶疑之色,同時有些略微的煩躁,苦笑一聲,說道,“荒木君,我剛才也說了,不太確定,這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感覺,就是突然有一個問題在腦子裡”
他看向荒木播磨,“劉波為何會使用水穀內優二這個名字?”
說著,他自己也是陷入思索,“荒木君,如果你背叛了帝國,你使用一個帝國公民的假名字,你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名字是什麼?”
“我沒有背叛帝國,也永遠不可能背叛帝國。”荒木播磨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嚇了一跳,趕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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