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抬手製止了中島,他上前一把揪住了常茂的頭發,“你是一個聰明人,現在應該明白了,你是被拋棄的,你是被湯炆烙利用的。”
他用力撕扯常茂的頭發,向上向後一提拉,令常茂隻能看著他,“湯炆烙給你指了條死路,自己逃了!”
想到這裡,他就格外憤怒。
湯炆烙卑劣偷襲,殺死了森澤二人,然後常茂帶了人向他們發動了襲擊。
這夥七十六號人員的襲擊很快被鎮壓,十一個人被打死六個,俘獲五人。
俘虜們指認是常茂帶領他們襲擊蝗軍的,並且叫屈不已,說是常茂騙了他們,告知他們外麵的蝗軍是抗日分子假扮的,幸而被組長識破。
小泉信澤氣壞了,質問這些俘虜為何如此蠢笨,彆人說蝗軍是假扮的,他們竟然真的信了?
俘虜的回答是:他們根本沒想到組長會騙他們。
這便是湯炆烙小組的特殊之處了,整個小組的組員幾乎都是出自上海青幫人員以及市麵上的癟三,他們都是被湯炆烙親手招募的,同時也將湯炆烙視為值得信賴的大哥,而湯炆烙這個大哥也確實是一直做得很不錯,對他們親如手足,有好處從來不會獨吞,而是與眾弟兄分享。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從組織架構來談,湯炆烙組不像是行事嚴密的現代化特務人員,更像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梁山好漢。
也正是這份對湯炆烙的無條件信任,亦或是下意識的信任,這幫人竟然在那一刻真的認為蝗軍是假扮的,對蝗軍發起了偷襲進攻。
而唯一的知情者常茂,更是甘願行死士之舉,帶領手下進攻,以茲掩護湯炆烙趁亂逃進了雞籠山。
“告訴我,湯炆烙會在哪裡?”小泉信澤厲聲問道。
“我不知道。”常茂來來回回就是這麼一句話。
“根據其他俘虜的招供,常茂是上海灘的癟三,險些死於一場幫派流氓之間的廝殺,是湯炆烙救了他的命,所以這個人對湯炆烙非常忠心。”中島新吾在一旁說道。
“複雜的支那人啊。”小泉信澤盯著被拷打的不成人樣的常茂,忽而說道。
就以這個常茂來說,此人願意卑躬屈膝投靠帝國,卻又願意為湯炆烙這個救命恩人赴死。
小泉信澤指著桌子上的地圖與中島新吾看。
“雞籠山連接著九華山,小九華以及覆舟山。”小泉信澤說道,他的手指在地圖上東北方向一劃,“再往這裡,就是玄武湖。”
“玄武湖水域向東北方向是大片的城郊地帶,從蔣固村向這裡,就連接著中山陵。”中島新吾皺眉說道,“而這個方向,再往這裡,就是富貴山,繼續外延,就是明孝陵。”
他不禁搖頭,“一旦讓湯炆烙突破第一層以及第二層攔截,進入到這些地帶,茫茫‘山區’想要抓住一個人,並非易事。”
小泉信澤臉色鐵青,“絕對不能讓湯炆烙逃脫。”
他心中暗恨不已。
儘管不願意承認,小泉信澤也不得不承認他有些大意了,他隻帶了十餘名憲兵去雞鳴寺抓人。
蓋因為,小泉信澤沒想到湯炆烙竟然察覺到了危險,並且此人竟然敢搶先動手,特彆是湯炆烙竟然敢下令並且成功令手下襲擊蝗軍,這是小泉信澤最沒想到的。
他本來設想是,下令湯炆烙來見他,趁機拿下此人,然後再令湯炆烙集合手下,如何便可順利逮捕、屠戮。
可以這麼說,雖然湯炆烙小組的戰鬥力孱弱,但是,他們的突然襲擊確實是在某種意義上打了小泉信澤一個措手不及。
他對中島新吾說道,“中島君,你親自帶隊前往蔣固村搜尋,一旦發現湯炆烙——”
停頓了一下,他眼眸中閃爍寒光,說道,“此人極度狡猾,並且有著豐富的廝殺逃離經驗,所以,請即刻擊斃此人。”
中島新吾深深的看了小泉信澤一眼,點了點頭,“如果湯炆烙果真向蔣固村逃竄,我一定提著湯炆烙的腦袋回來。”
看著中島新吾離開的背影,小泉信澤的目光有些幽深。
“長官,其他那些俘虜……”一名特工向小泉信澤詢問如何處理其他四名湯炆烙小組俘虜。
小泉信澤的目光陡然無比凶狠。
他徑直走此四名已經招供的‘俘虜’的刑訊優待室。
“太君。”看到小泉信澤怒氣衝衝進來了,幾人趕緊起身,畢恭畢敬的站好。
“你們很好。”小泉信澤微笑著說道,“現在已經查明了,你們是被湯炆烙和常茂所欺騙,並非有意襲擊蝗軍的。”
“太君聖明。”一個人趕緊說道,“我們都是被湯炆烙那家夥哄騙欺瞞的,我們都是絕對忠於大日本帝國,忠於大日本蝗軍的。”
“很好。”小泉信澤微笑頷首,“事情已經查清楚了,你們可以回家了。”
幾人麵麵相覷。
這就放他們走了?
日本人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要知道,不管他們是不是被湯炆烙所欺騙,他們確實是向日本兵展開了襲擊行動,而這次襲擊行動中,目測的話,應該有一名日本憲兵被打死,另外還有兩人被他們打傷。
以他們素來對日本人脾性的了解,日本人怎麼會輕易饒過他們?
“太君,真的沒事了?”
“沒事了。”小泉信澤微笑點頭。
幾人半信半疑,不過,確實是不敢再在這裡呆著了,不管怎樣,能先出去再好不過了。
四人朝著房門外走去。
小泉信澤一伸手,一名手下將指揮刀遞過來。
扛狼一聲。
指揮刀被抽出刀鞘。
走在後麵的那名‘俘虜’下意識扭頭去看,就看到了揮舞過來的日本刀……
一顆頭顱落地。
與此同時,砰砰砰一陣亂槍聲,其餘三名剛剛走出門口之人也被亂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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