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猛然起身,上去就給了鈴木慶太一巴掌。
啪啪啪。
一巴掌還不夠,他又左右開弓連續扇了鈴木慶太好幾巴掌。
鈴木慶太完全被打懵了,他沒想到程千帆竟然敢對他動手。
“程千帆!”鈴木慶太怒聲說道。
“現在是你求我。”程千帆坐回到座椅上,冷冷說道。
隻此一句話,便猶如當頭一盆冷水,直接給鈴木慶太的怒火降溫。
他麵孔漲紅,怒視程千帆,然後好一會,鈴木慶太深深的看了程千帆一眼,竟是麵色如常,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對,是我在求你幫忙。”
這下子輪到程千帆驚訝了,他看著鈴木慶太,“鈴木先生,你和我印象中的日本人不太一樣。”
迎著鈴木慶太的目光,他繼續說道,“我現在願意相信你確實願意花費大代價請我幫忙了。”
他故意將‘花費大代價’咬字很重。
鈴木慶太顯然也聽懂了,他看了程千帆一眼,“程總也和我印象中的中國人很不同。”
“二十根大黃魚。”程千帆掃了鈴木慶太一眼,忽而搖搖頭,“不夠。”
他豎起五根手指,“我要五十根大黃魚。”
他本以為鈴木慶太會暴怒。
鈴木慶太驚訝的看了程千帆一眼,然後卻是笑了,是苦笑,然後說道,“我沒有那麼多。”
這下輪到程千帆驚訝了。
“我最多隻能湊齊三十根大黃魚。”鈴木慶太說道。
說著,鈴木慶太指了指桌麵上的紙張,“我可以寫出來地址,程總派人去取,在這個地址能取出來十根大黃魚,這是定金。”
“不是定金。”程千帆搖搖頭,微笑著說道,“是驗資。”
說著,他拉開抽屜,將一個小本子扔給鈴木慶太,同時扔了一根鉛筆過去。
鈴木慶太趕緊接住。
……
鈴木慶太翻開本子,發現前麵寫的都是小學生的驗算題。
他翻到空白的那一頁,用鉛筆刷刷刷的寫出了一個地址。
停頓了一下,鈴木慶太又寫出來一個地址。
“這兩個地方,各存有十根大黃魚。”鈴木慶太說道,“你的人去了後,對屋主說是楊慶派人來取存貨,給他們看我的簽字,他們就會給你們黃魚。”
程千帆似笑非笑的看著鈴木慶太。
“這二十根大黃魚是首款。”鈴木慶太說道,“待我離開上海的時候,我會把另外十根大黃魚如數奉上。”
程千帆拍了拍手,“浩子。”
李浩推門而入。
程千帆將小本子遞給李浩,在李浩的耳邊耳語一番。
浩子點頭,接過小本子離開了。
……
“程總,與其這樣乾等著,不如我們可以先開始。”鈴木慶太說道。
“鈴木先生,你應該曉得,我是會做生意的人。”程千帆將煙蒂扔在腳下,輕笑一聲說道,“在沒見到黃魚之前,你認為我會說些什麼嗎?”
“是我孟浪了。”鈴木慶太苦笑一聲,說道。
程千帆則露出好奇之色,“鈴木先生,你為何篤定我知道一些什麼,而且如此篤定我知道的那些對你非常重要。”
“你看我的眼神。”鈴木慶太露出思忖之色,“很複雜的目光,那目光裡竟然有憐憫。”
說著,他抬起頭看著程千帆,“作為堂堂大日本帝國的軍人,是現在我腳下這塊土地的占領者,我想象不到你竟然會以那樣的眼光看我。”
鈴木慶太苦笑一聲,“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知道些什麼。”
他接過了程千帆丟過來的煙卷,自己劃了一根洋火點燃,還不忘記說了句‘謝謝’,然後繼續說道,“對於我的重慶之旅,當熱情退卻後,人的思維冷靜下來,能夠更加客觀的看待問題,我感覺到了危險,這種感覺令我更加相信我的猜測。”
程千帆沒有順著鈴木慶太的話去問‘什麼猜測’,這反而令鈴木慶太更加傾向於確定自己的猜測,他輕輕歎息一聲。
“程總,我能夠感受到千北室長對你的敵意。”鈴木慶太忽而說道。
“亂講。”程千帆搖頭笑道,“我與你口中的這位千北室長根本就素不相識,況且我對貴國十分親近,這位千北室長沒理由對我有什麼惡感。”
“我不知道。”鈴木慶太搖搖頭,“千北室長是從南京來上海的,他對上海這邊不太熟悉,所以他會詢問我一些關於上海方麵的事情。”
他看著程千帆,“千北室長向我問起過關於程總你的情況。”
程千帆微微皺眉,盯著鈴木慶太看。
鈴木慶太微微一笑,忽而閉嘴不再談了。
程千帆的眉頭皺緊,麵色也有些不滿。
不過,隨後他輕笑一聲,也便沉默不再詢問。
鈴木慶太驚訝的看了程千帆一眼,然後他也沉默了。
這種沉默一直持續到李浩返回。
浩子將一個絲綢袋子放在桌麵上,朝著帆哥點了點頭。
……
程千帆的右手探進袋子裡,從絲綢袋子裡取出一根大黃魚。
他仔細看。
眼眸中流露出迷醉的神色。
然後他又取出一根大黃魚。
一手一根,兩根大黃魚碰撞,發出叮的脆響。
程千帆眯著眼睛,很享受的傾聽這迷人的金屬擊打樂。
須臾,他放下手中的大黃魚,看著鈴木慶太,“鈴木先生,現在,你可以問了。”
他微笑著,露出商人麵對大主顧的和煦笑容,“程某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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