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的猜測是,穿軍裝太明顯,且更加有威懾力。
敢於對日本浪人動手之人,不一定敢對日軍軍人動手。
至於為什麼選擇普通中國人下手,這是因為事態緊張,上海保安團早就嚴令,禁止士兵出軍營,目的就是為了避免士兵受到日本方麵挑釁,擦槍走火。
不過,這些隻是猜測,還需要進一步印證。
……
隨後,程千帆召集薑騾子、薑老三以及楊常年進來。
他向眾人講述了自己的猜測。
這引來眾人對日本人之陰險狡詐的一陣聲討大罵。
“都給老子閉嘴。”程千帆拍了桌子。
“薑老三,行事衝動,關兩天禁閉。”程千帆麵色鐵青說道。
薑老三張了張嘴巴,但是,看著組長淩厲的眼神,縮了縮脖子,終究沒敢開口。
“薑騾子,你做事謹慎,去虹口區打探一下。”程千帆說道,“重點打聽一下,昨天那個時間段,有沒有日本士兵進出軍營。”
“是!”
“還有,通知下去,密切關注一個侏儒女人,此人手腕處有這樣一個紋身。”
說著,他將自己按照喬春桃所講述樣式之紋身手繪出來,拿給眾人看。
“薑騾子,你來一下。”
薑騾子跟著程千帆來到院子中。
“這件事,薑老三見不得同胞被日本人欺侮,有熱血,這點很好。”程千帆對薑騾子說道。
“但是!”他聲色俱厲,“做事衝動,這是特工工作之大忌。”
“屬下明白。”薑騾子鄭重點頭,“組長放心,您的良苦用心我理解,我會和他談話,好好教導他的。”
“希望如此。”程千帆點點頭,他拍了拍薑騾子的肩膀,表情嚴肅,“再有下次,家法從事!”
……
程千帆駕車離開。
對於此事,他的心中還有一個不解之處。
日本人也可以隨便抓幾個中國人,謊稱受到中國軍人的襲擊,如此行事,豈不是更加穩妥?
總之,這件事有太多疑點。
程千帆思索昨日前往今村兵太郎家中赴宴一事,又思索今日之事。
他心中一動,直接驅車來到虹口區。
將車子停在一處酒店外麵。
自己步行來到上海特高課的秘密據點,‘拜見’三本次郎。
“課長,屬下是來請罪的。”程千帆低眉順眼說道。
“噢,你做什麼什麼事?還要請罪。”三本次郎正在練功房練習刀法,將軍刀放在桌子上,接過了手下遞過來的毛巾,擦拭了汗水,揮揮手,示意手下離開。
“屬下昨日在公共租界偶遇了一位舊友。”程千帆說道,“對方並不知道我的中國身份。”
程千帆講述了自己‘被迫’參加了今村兵太郎的生日宴會之事。
三本次郎隨手拿起榻榻米上的一份文件,翻了翻。
“你的身份是隱秘的,事發突然,此番應對也是正確的,我可以諒解。”三本次郎放下手中的文件,“我知今村君與你有舊,很是欣賞你,他是知道你的身份的,你參加他的生日宴會,這也沒什麼。”
說著,他微笑著看著程千帆,“這件事本身並沒有什麼,用不著‘請罪’。”
他坐在榻榻米上,拿起一杯茶水,一飲而儘,抬頭,凝視著程千帆,“宮崎君,我一會還有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程千帆看著三本次郎陰沉的目光,心中一震,露出恭敬的神情,說道,“還有一件事,屬下今天特為此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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