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辰堅決認為傅南商喜歡的人是白小敘,而不是傅南商身邊陪伴多年,已經公開承認的楚上青。
在這個底層邏輯之下,他所以為的一切在楚上青看來都是臆想。
總結一下就是:
傅南商在他的心裡狂妄冷酷又莫名自卑,最經常出現的狀態是精神分裂,要麼一聲不吭像是聲帶發育不健全,要麼就暴躁易怒動輒觸犯《刑法》。
白小敘在他眼裡是個智商水平不超過70滿口謊話的無知女人,除了給傅南商拖後腿之外沒有什麼用處。。
楚上青在他的眼裡則是個愚蠢惡毒到非人的形象,每天主要的工作內容是帶著自己的擁躉對白小敘進行可以寫入《刑法》的職場霸淩。
就算通讀過人類史,傅南商的一席話還是讓楚上青增加了些許對人類品種多樣性的認知。
不過他的認知倒是真的和《迷糊淘妻:冷清霸總彆愛我》裡男主、女主、女配的三人糾葛十分相像。
傅雪辰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是一雙曾經把傅南商控製在指掌之間的手:“楚秘書,你陪了傅南商這麼多年,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你難道就甘心嗎?你甘心看著傅南商和白小敘雙宿雙飛,而你被徹底趕出傅氏?隻要你跟我合作,扳倒傅南商,我掌控了傅氏,你就可以帶走他。”
他用充滿誘惑力的語氣向麵前的年輕女人描繪著美好的前景。
他知道她想要什麼。
愚蠢的女人總是這樣,隻要給她們一些並不重要的東西,就能從她們的手裡交換理智。
就像他給了曲玉一點示弱,曲玉就洋洋得意的覺得自己過去那些年所受的一切都是為了今日的“揚眉吐氣”,還自動自發地站在了他的這一邊。
坐在一個椅子上的楚上青有幾秒鐘沒說話,她已經拒絕去理解這個人的想法。
“傅雪辰先生,你講完了你的認知,我也想講一講我的認知。”
女人的聲音親切柔和,彬彬有禮。
“我在傅氏一年的工資和分紅都是百萬級彆,這還是沒有計算各種獎金,傅雪辰先生你拿走了傅氏隻給我區區一個傅南商,聽你的口氣,你還覺得我應該對你感恩戴德?”
搖搖頭,她站了起來。
“另外,說到掌控傅氏這件事,現在我手裡有大概價值三千萬的傅氏集團的股份,如果我願意,明年就可以進入傅氏的董事會,而你的手裡什麼都沒有,隻有枯竭的資金流、臭不可聞的名聲和不被市場與股東信任的決斷能力……相比較你,我來掌控傅氏,應該容易多了吧?”
她穿著粉灰色的休閒式西服套裝,褲子下麵搭配的是短靴,一頭黑色的卷發被固定在頭上。
這是整個傅氏上下所熟知的標準的“楚秘書”的樣子。
“傅雪辰先生,不管你在心裡把我想得多麼……愚蠢。”她麵帶微笑地低下頭,雙手交握放在身前,“至少在談交易的時候要拿出誠意,要把你可能的合作夥伴看作是個和你一樣有利益訴求的人,這是求人和你合作的基礎。”
傅雪辰愣住了。
修長的手揣在褲子兜裡,楚上青關掉了錄音筆。
她微微抬頭,看向傅雪辰,隨後,她挑了下眉頭:
“你以為你把我看成了一個從品性到智商都低賤到極點的人,我還要感恩戴德地跟你合作?傅氏集團七萬六千四百九十二名員工,一千九百七十九家往來單位,我從裡麵找任何一個人合作他都不敢像你這樣冒犯我。你拿走傅氏?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在你用你狹隘自私偏執到可悲的目光去看彆人的時候你有沒有先照照鏡子?還是你這麼多年一直躲在你的父母身後,習慣從他們的手指縫裡看這個世界,已經完全喪失了一個人應該有的正常思維能力?”
她笑容輕蔑,彆人眼裡無所不能的、專業的、可靠的、溫柔又帥氣的楚秘書,終究是個能靠自己從破敗小城爬到北京,也能把自己的父親送進監獄的狠人。
向前走了兩步,她隨手拖著一把鋼管椅。
會客室的大理石地麵被椅子腿拖出了長長的雜音。
楚上青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眼神有多麼凜冽又坦蕩,傅雪辰的助理想起關於她用椅子砸翻人的傳說,腳下動了動想攔住她,卻被她的目光釘在了原地。
她看著傅雪辰。
“說到底,傅雪辰先生,你太不了解我楚上青了。我愛傅南商,我就不會傷害他,無論他愛我還是不愛我,我給出去的愛都是好的,是珍寶,是他錯過之後這輩子不會再有機會遇到的好東西,我的愛會讓人變得更好,因為我是楚上青。”
這是屬於楚上青的驕傲。
她喜歡一個人,是那個人的幸運。
是那個人一旦錯過會後悔一生的幸運。
她竭儘所能地走到今天,就有著這樣的自信,她的愛意可以收回,卻不可踐踏,可以轉瞬即逝,卻不能貶低。
更不是傅雪辰這種人心裡的那種扭曲的占有、瘋狂的愚蠢、卑劣的自賤可以與之相比的。
她的愛,她的人,都可以坦然光下。
被“殘疾人”三個字激怒的傅雪辰此時瑟縮了下,竟然忍不住回避了她的目光。
楚上青發出了一聲輕笑:
“愛與自愛,這大概都是你理解能力之外的東西,你不懂,沒見過,你爹你媽教你的那些以踐踏人格為目的的下作手段你誤以為是能暢行天下的規則,其實什麼都不是。你之前一直順風順水不是因為你們的手段好用,隻是因為傅成有錢,他構建了一個小小的規則體係,讓你以為這個世界都能隨你的想法運轉,可事實上被你們各種打壓長大的傅南商無論是道德、能力、心智各個方麵都非常優秀,他才是這個世界所期待和需要的人,在這個世界更廣泛的規則下,他才是勝利者你才是失敗者。
“傅成為什麼要讓他來繼承傅氏,就是因為他發現了他的那套規則體係搖搖欲墜,他隻能親手摧毀那個體係,他妥協了,他認輸了,他連你都拋棄了,在臨死前當了個逃兵。
“這才是屬於你的真相,傅雪辰先生。”
鬆開椅子的鋼管靠背,楚上青想起了之前那個下著雨的夜晚。
這個想法自然被楚上青鎮壓了,她有幸活在現在社會,就是要過所有生活物資都能在商場超市一站式購齊的便利生活,傅南商像是倉鼠一樣一點點地積累年貨在她看來低效又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