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同逃出來的南舟,這是她頭一次,告訴彆人這件事。
文柚低低地啊了一聲,似信似疑地看著她,許久都沒有說話。
婦人又走過去給文柚斟茶,笑著提醒道:“妹妹,你是不是還有話要給文姑娘說?可彆忘了,那才是要緊的事。”
文柚的眼神按了下,低著頭咬了咬嘴唇,文晚晚看出來了,她有點怕那個婦人。
她們小時候,文柚就是這樣,溫順膽小,遇見她害怕的人總是低著頭咬著嘴唇,遲遲疑疑地不敢說話。
她看了眼婦人,微微一笑:“姐姐,麻煩你去拿點茶果好不好?我想跟這位姐姐單獨說會兒話。”
文晚晚是女官出身,雖然說話和氣,總是帶笑,然而此時刻意帶出氣勢,那婦人立刻便察覺到了,已經知道是惹她不快,想了想含笑說道:“好姑娘,我去拿茶果,你們說話時,也要留意些。”
她眼睛又往屋頂上一看,這才走出去,掩上了門。
文晚晚立刻挽住了文柚的胳膊,趴在她耳朵邊上,含淚說道:“姐姐,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文柚帶著淚音在她耳朵邊上說道,“好妹妹,你怎麼能投靠了鎮南王?姐姐聽見時,心裡很難過,陛下他對你那樣好,你不該對不起陛下。”
文晚晚再沒想到竟能從文柚口中聽見這樣的話,一時間又是驚訝又是不解,許久才澀澀地分辯道:“姐姐,我沒有投靠葉淮,我連他的麵都沒有見過。”
文柚鬆開她,偏過了頭:“好妹妹,你從小就是個聰明伶俐的,姐姐笨,處處及不上你,姐姐也都知道,你又何必騙姐姐?”
“我沒有!”文晚晚沒來由地覺得鼻子一酸,一時間百口莫辯。這是怎麼了,她盼了那麼久,想了那麼久,為什麼,姐姐會這麼對她?
她不禁又伸手拉住了文柚,懇切說道:“姐姐,我沒有騙你,我去淮南時半路上遇到刺客,頭上被打了一棍,很多事都記不得了,但是,我真的沒有投靠葉淮,不該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有說。”
文柚低著頭不看她,
文晚晚連忙轉
過身去,高高挽起頭發,露出後腦上的傷給她看,低聲道:“姐姐你看,這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傷,大夫說要等裡麵的淤血化了,也許我才能想起從前的事。”
密密的發根底下,露出那一大塊腫起的青紫傷痕,文柚啊了一聲,伸手摸上去,急急問道:“好妹妹,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就是怪麻煩的,什麼也想不起來。”文晚晚見她這樣關切,心裡熨帖起來,放手撂下頭發,往文柚懷裡依偎著,輕聲道,“好姐姐,這下你總該相信我了吧?我把在宮裡的事都忘記了,就算我想投靠葉淮,也沒什麼可跟他說的呀!而且我到淮南才待了幾天就逃出來了,一直在淮浦找你們。”
文柚又啊了一聲,微微蹙起了眉頭:“可是,我聽劉宮人說,你一直跟葉淮在一起。”
劉宮人,是那個婦人嗎?文晚晚看了眼屋頂,聲音更低了:“我被葉淮的人盯上了,正在想法子逃走。”
“你……”文柚不覺離開了些,遲疑著說道,“劉宮人說鎮南王凶殘得很,你要是不肯投靠他,他怎麼沒殺你?”
“我不知道,我猜,應該是我知道什麼機密,他想弄清楚吧,可惜我什麼都想不起,讓他白白費心機了。”文晚晚抿嘴一笑,挽住了文柚,“好姐姐,你什麼時候去的京城,又是什麼時候回來淮浦的?”
“你真的全都想不起來了?”文柚撫著她的頭發,微微笑著,輕愁無限,“好妹妹,陛下一直想著你,讓我來淮浦接你回去。”
陛下兩個字她說的極輕,像是歎息一般,文晚晚心中一動,抬眼去看她,文柚低了頭,眼皮垂下來,遮住了眸中的情緒:“好妹妹,你是個有福氣的,雖然我們因為你吃了點苦頭,不過有陛下照應,如今也算是苦儘甘來,如今陛下他……”
門突然被推開了,婦人端著一盤子乾果走進來,笑道:“文姑娘,吃果子吧!”
文晚晚從盤子裡揀了一個無花果出來,掰開了慢慢吃著,抬眼一笑:“姐姐,我跟你這位妹妹很是投緣,以後請姐姐好好照顧她,她膽子小,你可彆嚇她。”
“姑娘這話說的,我怎麼敢?”婦人笑著瞥了眼文柚,一歪身在文晚晚旁邊坐下,壓低了聲音,“人見到了,姑娘信我了吧?”
文晚晚吃著無花果,半晌,點了點頭。
婦人又露出了腕子上的翠鐲,輕聲道:“那人十分想念姑娘。後天一早,我帶我妹妹一起去尋姑娘,咱們到碼頭邊上好好玩一天,聽說那裡的船啊,走得可快了。”
文晚晚看著翠鐲,許久才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葉淮:我竟然又沒出現?
葉淮:嗬嗬。
葉淮:等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