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柚臨出府的時候拉著文晚晚的手,千叮嚀萬囑咐:“妹妹,我那件事你想著點啊,早點兒給我個準信兒,要是有信兒了,你快些打發人跟我說。”
文晚晚知道她說的是回京的事,她並沒有對葉允讓提過這事,但她並不準備告訴文柚,隻笑著說道:“我記下了。”
車馬離開後,文晚晚依舊站在角門前目送,高恕很快走來,警惕地看著周圍,低聲道:“文姑娘,回去吧。”
文晚晚點點頭,轉身往裡走,問道:“高將軍,有王爺的消息了嗎?”
“王爺去了淮水大營,那邊打起來了。”高恕的神色中透著擔憂,“我才聽見消息說,王爺讓人接了裴老大夫過去。”
文晚晚吃了一驚,不由得站住了腳步。難道他又毒發了?可這次距離上次剛剛二十天,何至於那麼快?
高恕察覺到了她的擔憂,忙道:“並不曾聽說王爺發病,想來隻是防備著。”
文晚晚不由得看了高恕一眼。如果說裴勉身為心腹近臣,理所應當知道葉淮中毒的事,那麼作為貼身護衛的高恕,即便葉淮沒有明說,他日夜在跟前,很有可能也知道,會不會是他泄露了消息?
可葉淮肯讓他貼身跟著,現在又把他派回來護衛她,應該是很信任他的,葉淮向來看人極準,似乎又不應該是他。
那麼到底是誰?難道是這些知情人身邊的人?
文晚晚想了想,問道:“高將軍,你可曾成家?”
高恕再沒想到她會問起這個,臉上有些尷尬,轉開目光說道:“沒有。”
“可有中意的人家?”文晚晚笑問道。
“沒有。”高恕很快答道,“夜月在卸任之前,都不會成親。”
文晚晚不由得好奇起來,問道:“為什麼?”
“我們這個營生出生入死,又日日夜夜都在府裡辦差,沒有時間顧家。”高恕道,“不過夜月到了二十五歲上就會卸任,編入各處兵營,隻要等到那時就行了。”
日日夜夜都在王府裡,非但是妻子,連父母也是不可能將見到的,那麼他多半沒什麼可以泄露秘密的親近人,剩下的林氏,裴家祖孫,倒是都有這樣親近的人。
文晚晚正思忖著,額上突然一涼,就聽小燕哎呀一聲,道:“姐姐,下雨了,我去給你拿傘!”
小燕撒腿跑了,文晚晚抬頭看著漸漸細密的雨絲,不由得想到,他這時候,在做什麼呢,下雨天陰冷潮濕,他有沒有記得多添幾件衣裳?
夜裡躺在床上,文晚晚極少見的失眠了。文柚一走,先前傳信的路就斷了,接下來葉允讓會用什麼法子給她傳信?
她之所以沒有攔著文柚,就是存著試探的心,想用突然改變傳信途徑的法子,讓藏在府裡的細作露出破綻,可如今她又有點擔心,裴鬱春分辨出了七種毒物,葉允讓已經說了六種,按理說下封信他應該會告訴她一種裴鬱春不知道的毒,可她如今放走文柚,斷了傳信的途徑,萬一信送不進來,或者那個細作察覺到了她的用意,那麼她就沒法知道剩下的毒物是什麼了。
她賭了一把,現在卻很有點忐忑,害怕這一賭弄得前功儘棄。
文晚晚翻了個身,抱著葉淮素日裡枕的枕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鼻端有淡淡的竹葉氣息,她有些慌亂的心緒慢慢平靜下來。
她很了解葉允讓,他今天既然開口向她要遺詔,那就是說,他也放下了舊情,開始把她當作談條件的對象了,一旦他有這種舉動,往往都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的。
那麼,在拿到遺詔之前,他肯定會想辦法跟她聯絡。
但,他也很有可能,在拿到遺詔之前,都不會告訴她剩下的毒物。
文晚晚幾乎是一刹那間就拿定了主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用遺詔去換。
她把枕頭向懷裡又塞了塞,閉上了眼睛,葉淮會把遺詔藏在哪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