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朱雀》全本免費閱讀
鏢局敞開的大門還是老樣子,花錦怡和拾風雨打頭走在前麵,輕車熟路地進了院,一邊和院裡的人打招呼,一邊風風火火地向後院走。
沒等走到小門,花知巧已經迎了出來,眼中含淚,上前幾步擁住花錦怡的肩膀,“你林叔真是胡鬨,怎麼能叫你寒冬臘月到肅州去,叫娘多擔心!”
說著說著,眼淚溢出眼眶,林雨亭跟在後麵,無奈地看著她。
“娘,我幾年前就能走鏢了,有什麼好擔心的。”花錦怡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越過她的肩膀向林雨亭看去,無聲詢問。
林雨亭點點頭,他已經將花錦怡去肅州的事跟花知巧說過了。
那天,信鴿撲棱著翅膀飛回來,林雨亭解下信躲起來偷偷看,但花知巧好像已經有了預感,竟主動來問,撞個正著。
看著她比少女時不減清麗,更多了沉穩的臉龐,林雨亭沒有再掩飾,而是將花錦怡的去向坦白,然後拿出信給她看。
信上,花錦怡將薑恭在紅羽軍的事說明,又寫到趙許的推測。
雖說花知巧早有預感,可真正聽到任柯當年離開家後的遭遇,她還是趴在林雨亭肩膀上痛哭流涕。
自林雨亭偶遇花知巧陪她到現在,這十幾年間裡,她從來沒有表現出如此脆弱的一麵。在外麵,她永遠是說一不二的花姐,是鏢局上下的主心骨,在家中,她是女兒們依靠的大樹,遮風擋雨,不懼艱辛。
而這一天,她好像逆流而上走過這二十年的時光,重新變成那個韶華猶在,懷著愛與恨,期待與哀怨,苦苦等待新婚丈夫的女子。
林雨亭拍拍她的背,任由她將心中積壓的苦悶發泄出來,蒼白的安慰卡在嘴邊說不出口。
任柯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但他不畏強權、一心追求正義與真相,是真正的勇者。
花知巧隻哭了片刻就恢複平靜,抹抹眼淚,哽著嗓子說:“我寧願他真的是個忘恩負義之人,隻是拋下我們母女離開了,也不希望他年紀輕輕就被人害死……”
是啊,任柯當年不過與錦玉差不多大,任興弼出征的命令來得緊急,他出發前還在遺憾錯過了兒子和兒媳的婚宴,笑著讓他們將喜酒留下一壺,等他回家再喝。
沒想到他們等來的卻是他通敵被斬的消息,隨即就有官差闖入家門強行將任柯拉走,整整關了一個月,回來時瘦骨嶙峋,往日端正的臉上血肉模糊,已經被刺上字。
林雨亭為她倒茶水潤喉,內心亦感淒涼。
如今,花知巧臉上已經沒有了悲痛,隻有對花錦怡的心疼。盼了這麼久,今日終於將花錦怡盼回來,她還帶回了薑恭和趙許。
花知巧忍不住讚歎:“錦怡比錦玉厲害多了,我未能養育你,如今還要你害你為我奔波。”
“娘,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真要生氣了。”花錦怡嗔怪撒嬌,花知巧揉揉她的腦袋。
大人們聚在前堂關門議事,花錦怡跑回房間換衣服,一開門,拾風雨板板正正站在門口等著。
“你不回房休息,跑我這來乾嘛?”她問。
“咱倆的事你什麼時候去說?”拾風雨心急,萬一花知巧更屬意趙許,不願意接納他可怎麼辦。
花錦怡無奈:“娘和他們還在議事,叫我怎麼說?你再胡攪蠻纏,就再也彆想了。”
拾風雨整個人頹喪著,抿著嘴點點頭,分明比她高出一個頭,卻愣是顯出幼小卑微地樣子來。
他早就摸清了花錦怡的脾氣,這小姑娘吃軟不吃硬,隻要他示弱,她總是會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