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您把他打壞了,還生不生曾孫了?”席歡在陸老爺子手裡拿過皮鞭,也有些著急了,“他是您孫子,您打了就真不心疼?”
陸老爺子怎麼會不心疼?但家規在這兒擺著,他今兒才知道陸聿柏跟柳婧婭這事兒傳的這麼開。
席歡受了多大的委屈,他無法想象。
“他要是把我這個爺爺放在眼裡,就不會這般欺負你。”
再一次體會到陸老爺子明目張膽的偏袒,席歡感動又內疚,她把皮鞭交給下人,吸吸鼻子繼續勸,“二哥沒欺負我,柳小姐出身名門脾氣驕縱,駁了她麵子與柳家惡交對陸家沒好處,我理解二哥的做法。”
她挺佩服自己,給陸聿柏找的借口相當不錯。
陸老爺子盯著她看,渾濁的雙眸透著一股精光,“你能這麼想,證明你識大體,他是混了些,但我們陸家根正,他不會犯大錯,許是先天性眼神不好,給他一些時間。”
“嗯。”席歡點頭,“我聽爺爺的。”
“帶他走吧。”陸老爺子瞥了眼陸聿柏。
他話音剛落地,李歆芸就帶著張媽將陸聿柏攙扶起來,匆匆帶去上藥。
席歡眼神不自覺落在他們身上,直至看不見他們,她攙扶著陸老爺子回屋,又匆匆回主彆墅。
陸聿柏已經被送回房間,李歆芸找了醫生過來,正在處理背部的傷口。
她上二樓,走到陸聿柏門口沒進去,房門敞開,淡淡的血腥味兒交織著酒精味迎麵撲來。
“陸夫人放心,沒有生命危險,養一段時間就好了。”醫生有條不紊地處理傷口,厲害的地方皮開肉綻了,命不會丟,但疼是肯定的。
李歆芸看不下去,聲音沙啞交代醫生好好處理,轉身出來。
看到在門口的席歡,她頓住,低聲說,“以後彆跟你二哥鬨了,你有事找我,我會幫你幫到底,你爺爺的脾氣沒有人能管得了。”
“知道了,阿姨。”席歡順從。
聽她說話有鼻音,短短兩天她臉都小了一圈,李歆芸下樓讓廚房給她熬薑湯。
室內,醫生需要人幫忙纏繃帶,席歡進去了,陸聿柏坐在床沿,傷口消毒後擦了藥,幾乎整個背部都是棕黃色。
他垂在腿上的手攏著,眉骨收攏,但愣是一聲沒吭。
席歡站在他前麵,醫生站在他後麵,將繃帶順延著腰腹纏了一圈又一圈。
眨眼,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就被裹得嚴嚴實實。
“席小姐,您應該會換藥,前三天每天換藥一次,之後每隔三天換一次,直到傷口結痂。”醫生收拾藥箱,放下一些紗布和藥,交代給席歡。
“好。”席歡將紗布打了個蝴蝶結,就在他胸口,與他硬朗的麵容,健壯的身姿格格不入。
醫生走了,房間裡隻剩他們。
陸聿柏眸色沒什麼溫度,隨著醫生的離開臉一點點黑下來,“穿的誰的衣服?”
席歡一怔,低頭看著身上的黑色中性羽絨服,“買的。”
“脫了。”陸聿柏滿臉嫌棄,“醜死了。”
“醜俊也跟你無關。”席歡雙手插在兜裡,“我的手機在你車上嗎。”
她平靜得不像話,陸聿柏狹長的眸眯成一條縫,“在柏莊。”
“那你今晚回去嗎?”她複又開口,目光淡然地跟他對視。
陸聿柏胸腔湧上一股煩悶,眉頭鎖得更緊,“我不回,你自己回得去?”
席歡沉一口氣,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她說,“你什麼時候回去帶上我,我去收拾幾件行李,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