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花半個小時趕過來,用五分鐘包紮好傷口,席歡讓張媽把藥箱放回去。
“前三天每天換一次藥,之後隔一天一次,一星期就能好。”
張媽還沒應,陸聿柏冷聲吩咐,“以後你每天過來給她換藥。”
張媽看著她,目光帶著一些同情。
本以為她會從借住的身份,徹底變成陸家主人,誰知——
隻是身份變了,地位沒變。
席歡沒能力改變什麼,她悄無聲息地深呼吸一口氣,縮在袖口的手攥成一團,指尖泛白。
“知道了。”
說完她轉身進廚房,洗手。
她聽見身後的女人問,“聿柏哥,她是誰?”
“她父親是有名的商業大亨,跟陸家交情匪淺,不過他們全家早些年移居國外了,柳小姐是為了工作回國的。”
張媽跟著席歡進入廚房,小聲的解釋掩過了陸聿柏的聲音。
席歡沒聽見他是怎麼跟柳婧婭說她是誰的。
肯定不會實話實說,若非是不想讓孩子背上私生子的名頭,他連個法律身份都不會給她。
而他們,也僅限於那層法律關係,除了陸家再無旁人知曉。
張媽隻知他們結婚,具體內情不清楚,解釋這些怕是擔心她誤會。
她扯動嘴角笑笑,“張媽,您怎麼在這兒呢?”
“二少爺讓我過來的。”張媽聲音一下子又小了很多,但很快又添了句,“柳婧婭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什麼也不會做,二少爺是出於情分……”
席歡想,她其實也是席家長女,落地就含著金湯匙的。
後來造化弄人,跟著母親雖然過得拮據,但母親疼她,什麼都不讓她做。
是從被父親送出來,她寄人籬下,才開始學各種事情。
“張媽,時間不早了,您早點兒去休息吧。”
若真解釋,她也是想聽陸聿柏解釋。
走出餐廳,她隻捕捉到二樓拐角處的兩抹殘影。
還有柳婧婭撒嬌的聲音,“我手疼,你得把我哄著了再走,或者……你不走也行。”
“明早還有會……”陸聿柏富有磁性的聲音在空曠安靜的彆墅裡,特彆清晰。
但後來他們進屋,關門,又說了什麼席歡徹底聽不見了。
聽陸聿柏那話的意思,應該是會走。
就算他不走,深更半夜這兒離著市區遠,她不會開車,自己也走不了。
“歡歡,我收拾間客房給你?”張媽指指一樓南邊向陽臥室,“很快就能收拾好。”
席歡搖頭,“不用了,或許一會兒陸聿柏就下來了。”
張媽擔心的目光中,她淡淡一笑,到客廳的沙發上等著。
彆墅內的裝修,是符合陸聿柏氣質的冷灰色調。
不過餐桌擺著水仙花,玄關有一把車鑰匙掛著小熊玩具。
包括茶幾上擺著幾罐名貴的女人喝的花茶,顯得與裝修格格不入。
她覺得刺眼,但轉而一想,也挺溫馨,像家。
比她那兒像家,她顧及陸聿柏的喜好,買什麼都儘力貼合他。
入住三個月的婚房,除了深夜床笫事讓曖昧叢生,平日裡冷清得像沒人住。
沙發正對著的牆壁上有一麵直徑兩米的鐘,已經淩晨三點了。
她剛剛被折騰過,又趕過來,挺累的。
坐的身體有些僵了,身後還沒動靜,乾脆就躺下小憩。
深秋,空蕩蕩的房子裡有些冷,她雙手環胸,迷迷糊糊中做夢。
夢裡過往的畫麵重現,她鼻尖兒滲出細汗,惶恐不安地呢喃,“莫哥哥!”
她像從水裡撈出來的,碎發粘連在額前,驟然睜開的眸底破碎感很濃。
男人英俊的五官拚湊在她眼底,那雙鷹隼般的眸與窗外的黑,融為一體。
他站在沙發旁邊,麵容深邃令人摸不透,“花著我的錢,夢裡喊彆的男人,席歡,你挺有種。”